她们站在阴影里,胡雯靠着墙抽着烟,挑染的几缕发丝被风吹起,烟雾缭绕,她看不清她们表情。
沈僻走到巷口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刚走进去,就看到前方有几个女生站在那。有些吵闹,女生的声音很尖。他能听到几句。
臭婊子!操你妈!野鸡就是野鸡装你妈!
谢凛被另外两个女生把手按住,抵在墙上。胡雯站在她对面,她的身体有些发软,左脸很疼。记不清挨了胡雯几个巴掌。刘思嘉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胡雯,她这种人就是欠收拾,还想还手?做梦!每天一副笑脸给谁看啊,幸好我们从初中起就不吃她这套,恶心死了,以为跟别人和平相处了人就能让人忘了她妈是鸡吗,倒霉死了还和她一个班,真恶习!你还记得初三那次你被处分吗?我觉得就是她告的密
胡雯似乎想起来的什么,表情变的有些狰狞,抬起手就朝谢凛打去。
她本来就开始有些腿软,挨了她这重重的一巴掌,一下子就跌了下去,另外两个人一把她推到地上。
想到那次处分,胡雯越想越气。她一向自诩没人敢惹,更没人敢打小报告,她怎么可能忍得了。怒上心头下手更不知轻重,怒气化作利器一踢在谢凛身上。女生比男生更知道打哪里更痛。
刘思嘉见胡雯气的不行,暗暗得意。正打算再说点什么,就看到了朝她们这边走来的沈僻,拉了拉胡雯。
哎,胡雯,有人来了!
女生听闻不耐烦的看了看来人,看远处的人穿的还是是她们学校的校服,只能作罢;哼哼唧唧的收手。
沈僻走近的时候,看到地上的谢凛。她的头发散了下来,黑发遮住了她的脸,也看不清她的表情,身上有些脏。
他弯腰伸手想把她拉起,手碰到她的时候。她就嘶了一下。他才发现她手上有烫伤,地上有半支烟。
学校不是没有这种事,女生间的矛盾他不懂,但是眼前的景象超出他所所想象的。对于这种事一直冷眼旁观并不想插手,如果不是刚好是他回家的路上,不是他亲眼目睹了她被施暴的过程,不是她已经站不起来。他也会和往常一起选择事不关己的走开。
看到手上那个烫伤,他皱起了眉。
还能走吗?
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语气中却夹杂了些许烦躁。
我没事,谢谢,你走吧,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谢凛没想到在这里这个时候遇到人。还是在她这么狼狈的时候。
看着的地上的人,他承认自己做不到见死不救,无动于衷。用力把把拉了起来。
上来,我背你少年淡淡开口
一路沉默,暗淡的灯光散在身上,地上是他们的影子。
慢慢地朝着前方一步步走去。少年身上的体温透过后背传递到她身上,莫名的让她感到心安。
多久了,她也已经记不清了,很久以前陈芳也这样背过她。
小小的一个,趴在她的背上,一步步地向前走
只是后来,后来生活一点点撕扯着她们之间仅有的一点情谊。她似乎也忘了她是她女儿
谢谢
她再次开口 ,声音有些哑。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岔路口。
我家就在左边,你把我放这吧,我家就在三楼,我可以自己慢慢走上去,你是
在她说出口之前沈僻放下她,稍拉开了些距离。
沈僻,二班他垂眸看着她,平静答到。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等看着他慢慢走远。她才喃喃自语道:我知道
第二天他照常去上学,走着走着没来由的想起昨天的人,拐进了路上的一家药店,要个擦烫伤的药膏。
到了学校沈僻才意识到自己和别人并没有什么交集,又何必自作多情。况且她的脸今天应该肿的见不了人,学校怕是不会来了。
几天后谢凛才去的学校,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胡雯她们见她走近教室有些诧异,狠狠对她翻了白眼就不再看她,倒是刘思嘉有些慌张。胡雯不怕她告诉老师,反正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父母帮她摆平过的也不止一两件,况且谢凛那种性格怎么可能会说?
课后谢凛去了办公室,班主任问她身体好些没有,叫她要注意身体。马上就要高三了要照顾好自己,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也只字未提其他事。她知道胡雯是什么人,她只不过想借此耀武扬威而已,她不会在她身上停留太久。就算说了又能怎么样,最后也只会被压下来而已,她的父母永远会为她的行为买单,从初中起就是这样不是吗?倒是她可能会得到一个道歉,而她再次沦为舆论的中心。
她们这样的人不会为自己的行为有所悔悟。十多岁的人,总是习惯性把自己的快乐建立与别人的痛苦之上,把他人的自尊踩在脚下,也觉得理所应当。
她们并不知道这些她们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成为了那些人午夜挥散不去的噩梦。
谢凛再见到沈僻已经是好几天以后,那天她很晚才从学校出来,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