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令人窒息的魔力场。
艾琳站稳身体,紧握着手里的戒指,没有多余的话语或行为,少女转身抬腿,用着全身的力气朝着建筑的后门奔去,几天前,她曾从那里逃出庄园,却在几分钟后被安娜坏笑着拎了回来,而现在,她清楚的知道,这不再是场玩闹。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安娜嘴里念着一句来自于夏国的俗语,心中虽然烦躁,但更多的,甚至有些按捺不住即将溢出的,是久违地面对强敌,释放自我的激动与雀跃。
曾几何时,她也是一个会让小队队长头疼,不听指挥的好战分子,而如今,轻声吟唱召唤出的法杖握在手中,安娜好似又闻到了战场那令人怀念的味道。
一枚等人身高的纺锤浮空于安娜的身侧,缠绕在上面的樱色丝线如瀑布般倾泻到地面上。
以自身魔力为线进行【编织】,以【制品】为武器进行攻击,简单来说便是这个上位魔法使的大致战斗方式。
“起。
”经验老到的她自然不会允许敌人的孵化过程如此顺利。
微抬手杖,数以千计,铺满地面的丝线如万箭齐发,从四面八方的各个角度穿透进那个即将碎开的蛋壳,然后缠住内部那正欲苏醒的魔物。
感知化作情报通过丝线传递到安娜的手指,那熟悉的魔力气息以及无穷无尽地,针对自己的恶意,令她即刻就猜到了来者的身份。
“儿子不争气,母亲就来找场子了吗。
”加强着丝线捆绑的力度,若是普通的【臆想种】或是弱小的【空想种】,已经被截成切片,但对于面前的这个,丧子之痛再加上【降临之卵】的强化,光是自身身体的强度,便已经能与安娜抗衡。
但不管怎样,孵化确实被打断了,随着一声低沉沙哑的嘶吼,蛋壳彻底碎裂,【空想种】手举大剑,浑身覆火。
暗紫色的烈焰有如铠甲,罩住了它的全身,使得安娜只能看见【空想种】的轮廓,那硕大的臀部的双乳在燃烧中显得扭曲怪奇,至于面部更是一片狼藉,【空想种】那与人类相近的五官此刻被愤怒和烈火搅拌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是眼睛,哪个是嘴巴,唯有那一对与它血亲相近,位于头顶的黑角表明着它的身份,一个前来复仇,无所不惧的母亲。
“呵呵。
”少女冷笑了一声,如此状态的【空想种】已经很难受到精神系术式的影响,同时如果不扑火那些围绕它身边的火焰,由丝线构成的攻势也会大打折扣。
毫无疑问,面前的敌人从各个方面都与安娜的相性不合,甚至说是克制也不为过。
“这样才像话嘛。
”长至四米的大剑沉重锋利,光是被扬起都会散发出强烈的煞气。
【空想种】蹬地,而后举剑前突,身后留下一道火痕。
“既然你儿子叫暗黑洗脑大
帝,那你叫什么?暗黑洗脑太后?”巨剑横劈,在空中划出火线,朝着近在咫尺的少女颈部砍去。
即将被斩首的安娜依旧保持着游刃有余的表情,只是抬起手中的法杖,然后。
当——————一方是厚重锐利的巨剑,由丧失理智,只知进攻的【空想种】发出的全力一击,一方是短小纤细的法杖,由体格瘦小,不善近战的安娜做出的随意格挡。
看似云泥之别的双方却在这一刻势均力敌,甚至是还有余力对话的安娜显得更占上风。
“果然【空想种】的蛮力拉的在高也比不上【幻想种】的皮毛。
”安娜脸上挂着胸有成竹的微笑,“还是说,纵使用上【降临之卵】,你的极限也只是不过如此呢?”
丝线虽然无法影响【空想种】本身,却能够轻松撕裂它脚下的石块。
魔物脚下一空,重心的失衡使得巨剑上的力被卸掉三分,少女笑意更盛,空出的左手瞬间凝聚术式,对着猝不及防的魔物。
磅礴的水流从阵纹中喷射而出,将【空想种】击飞至十多米远,碰撞溅起的尘土还末消散,魔物一个挺身从原地跃起,浑身的烈焰并没有减轻半分。
看来,八级以上的水法术才能起作用,甩了甩因为刚才的对峙而有些发麻的手臂,魔法使开始重新制定策略。
“小赋格。
”将法杖用作指挥棒,回应的不是旋律而是脚下已然堆积完成的线条,在安娜的示意下自行编织。
面对着又一次逼近自己的【空想种】,少女再一次握紧法杖准备格挡,丝毫没有战斗思维,只知横冲直撞的魔物没有她预想中的难对付,只要身后的【考斯菲尔狼】能够构筑完成,即使仍然很难破防,却有了长时间拉扯,等待支援的资本。
而这一切,只需要扛下接下来的一击。
艾琳·安德勒正在奔跑着,在拿回自己戒指的同时,她也发现长时间禁锢体内魔力炉的锁链也在同一刻被解除了,而即使如此,在感知到身后那一阵又一阵强者对抗而爆发出的魔力场,身为魔法少女的她却迟迟不敢回头看一眼,更不用说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