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打扮Jing致,穿着一身华裙,可因端着木盆往来救火,也已然是狼狈不堪,连清净透白的小脸上也被熏上了黑垢,瞧着与那娇惯的小姐做派有些格格不入。
被冲撞到的贺兰筠自是生气,再加上心情本便不佳,才蹙起眉要怪罪两句,一见这人是高简,顿时又收住了话,目光复杂了起来。
高简是魏珩的贴身随从。
她现在正气的就是魏珩莫名其妙冲进了火海,置性命于不顾,置她于不顾,简直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对于这件事,魏珩自然对她做出了解释。
那便是在湖心亭赏荷当日,爽气罢约,然后派了眼前这个姓高的过来自说自演,说什么当年救她的其实是他。
贺兰筠只觉得好笑。
但凡魏珩找个生人来,她或许都还会信上一信,可随手抓个贴身下属来打发她算是什么事?
再怎么搪塞人、羞辱人也该有个度。
她知道是自己一厢情愿,落了如此明月照沟渠的下场也是自找的,可一见到高简,她又觉得那些难堪被生生抖露了出来,既不愿看到他,又气不打一处来。
“看什么看,快去救火啊。”
她不解高简为什么要这样直直地看着她,不就是衣服弄脏了点么,大惊小怪。
她蹙眉催了下他,撂下一句话转身便走。
分明声音听起来带着娇气,语调也不那么刺耳伤人,可还是令高简忍不住呼吸微滞,暗涌出了无限涩然的情愫。
有情难自已的克制,也有身份悬殊、不可逾界的自知之明。
作者有话说:
欠800字先睡觉保头发惹睡饱再搞章节名已经起名无力了哈哈救命我想收尾
陷火海(尾)
可这份出神只持续了片刻, 便被一阵爆裂声给震碎了。
陷在火海的房梁再次坍塌了一角,令所有扑救的人都不由捏了一把汗。
“大人!”高简慌忙冲上前, 见魏珩还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赶紧将手里的两桶水尽数泼了出去,紧张地叫喊了几声,生怕他被困在里面失去了意识。
可房高火势汹, 向里泼水不过是杯水车薪, 哪里有官府的水龙车来得见效。
这去请火政营的人怎么还没回来?
高简急得四处张望,在人声最密集的方向, 只看到了用推车运水缸来的一群仆役。
为首的段鹏之边走边忙着指挥,但看起来依旧是步履从容, 沉着镇定。
与一旁火急火燎赶来的秦颂全然不可比。
秦颂是如何也不会想到, 只离开了半柱香的工夫, 那个笑着说会在原地等他的姑娘居然就不见了, 还突然跟什么大火扯上了关系。
开什么玩笑呢?
“水给我。”他从小厮手里一把接过了水盆, 快步走上前泼去。
看得见的水浪洒进火海后便像是被蒸发了一样, 全然没有半点效用。
秦颂的心底一瞬凉透,连带着身子也有些麻木,像是被抽去了灵魂, 唯有心脏还在突突的震跳着,随时皆可能会濒临失控。
他左右看了一眼,二话不说便拿起缸里的水瓢浇了满身, 作势要冲进去。
可小厮们如何担当得起, 慌忙将他拦了下来:“少爷、少爷!不能去啊!”
秦颂被惹急了, 一把甩开手, “我不去你们去?”
他双目猩红, 全身都绷着一股劲。
小厮们愣住了, 从未见到少爷如此失态。
就在这一刹那的时间,秦颂毫不犹豫地转过身,立即迈了上前。
今日这场花宴着实是令人心凉透顶,失望至极。
无故生起的大火,毫无时效的扑救,竟让灾祸酿成了如此模样。
到底是谁放在心尖上的人,谁才知道心疼。
他不顾一切地往里冲去,可就在离大门还有几步之遥时,被房梁束缚的火浪忽然膨胀了起来,火光愈来愈明亮,直昭示着危险之势。
“少爷!”身后的小厮拼尽力气,奔向前去拽回他。
高简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不祥的火势,也慌张地跑向前喊了一声:“大人!”
有仆役跑来阻事,他急得直扯开,“我家大人还在里面!”
火光愈发刺眼炫目,挟着热浪与浓烟滚滚袭来,几欲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殆尽,接着在攀升至极限之际,“嘭”的一声猛然炸开,迸溅出了无数碎屑火星。
一阵微风拂过,震耳欲聋的声音息偃了。
蹲下来躲过余波的人慢慢放下挡在眼前的手,只见,这座曾经绮丽的华殿,就这样坍塌成了一片焦黑的废墟。
老扎得木悲恸得直捂着胸口晕了过去,其余人则是傻眼地看着这片余火,心全部凉透了。
可站在不远处,亲眼看着它步向毁灭的段鹏之,却不禁牵起了一丝满意的笑,仿佛他想烧掉这讨嫌的屋子已经很久了。
“让一让,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