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眠怕痒,动了动脑袋,让他的头发远离脖颈。柯顺抱住她的腰,蹭了蹭她的肩膀,没有继续追上来。
犹豫一瞬,最终手还是搭上他的脑袋,像给多多顺毛一样抚摸着他的头发。发丝和皮毛的触感还是有区别,但摸到摇尾巴一个劲地往她手心里蹭这一点倒是没什么不同。
“上次就想问了,柯顺你,是怎么看我的呢?”
童眠的动作停下,他欲求不满地主动蹭上来,却没能如愿以偿地被继续抚摸,不满地睁开眼来。
听到她的问题,柯顺不以为意地反问道:“你觉得呢?”
上次的事件过后,他们很默契地没有再谈论“喜欢”这个话题,也没有再继那天进行后续的讨论,不约而同地忘掉那段直白也残忍的对话,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相处模式。
但事情已经发生,问题已然出现,童眠不可能当做无事发生。
她没有回答柯顺抛出来的问题,另起话头:“说起来,现在回想起来,你带过来的爱情片都是一个题材的吧?”
少年爱情,校园背景,青涩、纯情。
童眠平静地问道:“一直看这种题材,是有什么寓意吗?”
柯顺双手环着她的腰,百无聊赖似的玩弄着衣角的丝带,把绑好的丝带解开,又一遍遍重新系好漂亮的蝴蝶结。
他翻着眼睛看向天花板,思考了一会儿,噘着嘴回答:“诶——?寓意吗?非要说的话,我们都是学生嘛,看这种题材的更有代入感不是吗?”
避重就轻。往常这种时候,童眠会跟着他的话顺势走下去,他不愿挑明,她也乐得不去深度探索,巴不得快速跳过这个话题。
但今时不同往日——
“你难道觉得,他们跟我们像吗?”
柯顺撒娇的神情收起来,笑意敛去,转眼与她对视。瞳仁黝黑,占了整个眼眶的大半部分,与纯色的眼白形成巨大反差。
他不笑的时候,总给人特别大的压迫感,他自己也清楚,所以经常以笑脸示人,但也正因如此,当他沉下脸来时,造成的压迫感并不会因为常年带笑而有所消退,反而会因为这难得流露的真实神情上升到极点。
他的脖子动了动,发出吱呀吱呀的扭动声,面色也很僵硬,“……什么意思?”
童眠没躲,径直对上他的瞳孔,“你也知道的吧,我们和他们完全不一样,有哪个主角会在确认关系前天天伸着舌头接吻啊?”
柯顺脸上的冷意稍微消退,嘴角重新扬起,以为她还在气头上,指尖戳了戳她的肩膀,“因为我刚刚逼你那样说,生气了吗?”
童眠摇头:“不是因为这个。”
虽然她的确觉得这种事情羞耻,但目前气氛和时机都正好,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能够让她暂时忘却刚才的羞愤。
柯顺追问道:“那是什么?”
他大大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仿佛真的一无所知,天真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明明在看电影的时候有一肚子的话想说,这会儿真正到了要说的关头,却说不出口了。
他们两的相处方式一向是童眠在上,他总是被她吃的死死的,只要她愿意,很容易就能左右他的情绪,把他调教成乖乖的小狗。
但这些假设都是建立在不触及他的核心利益的基础上的。只要不触犯他的底线,不危及他的利益,柯顺很愿意扮演一个乖巧听话的宠物,以童眠的一颦一笑为最高指标。这几年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能保持相安无事的青梅竹马关系。
一旦她想要推翻这个关系——能猜想到,她会面对怎样一个危险人物。
不再持有伪善的亲和面具,彻底暴露出真面目的柯顺。正是她最熟悉的,在记忆里渐渐淡忘了的那个Yin戾残忍的小男孩,也是她这么多年来避之不及的一切罪恶的开端。
只是想想而已,灵魂都不自觉地为之颤栗。
柯顺看出她的恐惧,轻柔地挑起她的下巴,温热的指腹与细腻的肌肤来回摩挲,语气爱怜:“浑身都在抖,想到什么了,这么害怕?”
童眠猛然惊觉,她竟然不自觉地发起抖来了。努力将回忆中那些画面清空,强迫自己重新镇定下来。
柯顺一手撑在她背后,一手环住她的腰,几乎把她整个人都嵌进怀里。
男生的胸膛宽大而温暖,像一堵墙,结实地立在身前,拥有不可撼动的力量感。
但他弯着腰,自下而上的视角向上看,给予臣服的姿态。
“别害怕,乖,想说什么就说,好不好?”
他们虽然天天见面,但他总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是太远。偶尔也想听听她的真实想法。
童眠平静下来,视线游离,落在墙上的一副风景画上。相比直接坦白,她换了一种更委婉的说法:“你的想法,我多多少少也能察觉到一些。你一直不遗余力地试图通过电影的方式向我推销这种爱情的价值观,是希望我幡然醒悟,回应你的期待,我理解的对吗?”
柯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