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仍在哗啦啦地向下,有几滴被溅到童眠的发丝上。
她把头发拢到一边,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是。”施以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我很疼,我也很想和你亲近。”
他在体格上比她大了不知多少,只要一伸手,就能完全把她罩入怀中。他们有着明显的力量差异,但处境却完全颠倒。
他在紧张,流汗,等待着她的最终处刑。
童眠关掉水龙头,房间重新归于寂静。
“我也想同你亲近。”审判女神朱唇轻启,以主导者的姿态仰视他,下出最后通令,“但你能答应我,只是作为朋友的亲近吗?”
童眠补充道:“我无法再接受更进一步的亲密关系。”
时钟滴答滴答转,明明只过了一分钟,但漫长的却像是已经过了一小时。
施以岸的手扣紧碗盘,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童眠不急着等他立马做出回答,扯过一旁的毛巾把手擦干,转头往厨房外走,“你先别急着回答,好好想——”
“别走。”施以岸抓住她的手腕,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像只唯恐被主人抛弃的小狗,“我答应你。”
在单元门前送走施以岸,童眠抱着胳膊吸了一口冷气。这几天晚上降温特别快,待会出来得加件薄外套。
童眠上楼,披了件校服外套,把剩菜全倒进垃圾桶,又换了个新的垃圾袋,把旧的垃圾袋扔到楼下。
上楼回家之前,她先去楼下的张nainai家,把暂时寄养在她家的多多牵了回来。
因为说今天下午有客人会来家里,所以让张nainai拜托照顾一下它。
张nainai家里原本就养着两只小狗,很喜欢小动物,听到这个请求欣然接受,临走的时候还热情地和多多道别。
童眠蹲下来,撸了一把毛绒绒的狗头,抬起它的前爪,“来,多多,跟张nainai说拜拜。”
回到家,童眠安抚了一会一下午没见到她的撒欢小狗,等到它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才回到卧室,从众多封皮一样的日记中拿出最上面的那一本。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最后一笔落下,童眠伸了个懒腰。合上日记本,把它放进抽屉里。
与此同时,手机响了。
柯顺应该回家换洗完了。
童眠拉开门,喂给多多一根火腿肠,爱怜地摸了摸它的头,“多多乖,今天也要拜托你了。”
转眼间就到了周二,也就是校庆的前一天。为了准备校庆,学校上上下下都开始忙活。
为了布置班级义卖,班长组织同学们积极创作,收集了很多绘画和书法作品。童眠在这些方面没什么天赋,只能同其他同学同学一起捐赠家中不需要的物品。
童眠家里的玩具基本都老坏了,就算放出来义卖估计也没人会买,所以她征求了爸妈的意见,从家里搬了两盆绿植,也算为班级活动尽了一份力。
绿植盆栽挺沉,但童眠一路上没怎么碰过,都是由柯顺来负责搬运,从家里搬到学校,再帮她放到班级后方的柜子上,全程她都没插上手。
“辛苦你了,好好训练,后天的校联赛加油。”
“有眠眠的鼓励,马上就有干劲了呢。”柯顺笑着和她挥手,“你也是,排练加油。”
今天来的比较早,教室里都没什么人,除了她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坐在教室里,这些人中自然也包括湛从远。
“早上好。”童眠放下书包,照例跟他打招呼。
“早上好。”湛从远翻了一页习题册,像是才看到她,侧目对她问好。
童眠稀奇地问:“大早上就做数学吗?”
“迫不得已。”湛从远阖上眼,捏了捏鼻梁,无奈地说:“今天晚上要加倍,为明天的义卖做准备,就只能提前把作业做完了。”
这么说,童眠倒想起来了。湛从远的书法好像一直不错,似乎被班主任点名钦定了要出几幅书法作品。有时候能力大也是一种烦恼。
自从上次一起回家后,童眠和湛从远的关系亲近不少,甚至能在休息时间互相打趣。
湛从远面冷,但脾气很好,也很容易害羞,说两句就耳朵红,一点经不起逗。
童眠发现,他虽然看上去对什么事都不太在意,但他似乎很反感别人说他“努力学习”,每次听到都会面色一白,边沉着语气解释他也会做别的事情,边用余光观察着她的反应。
面对这种情况,童眠一概假装不在意他们的对话,埋头做自己的事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反而安抚了他的情绪。
最后一节是语文课,因为念着快放学了,所以童眠难得没有对着满书的文言文昏昏欲睡,Jing神抖擞地听完了一整节课。
一下课,还没来得及跟湛从远告别,童眠就被同样Jing神着的陈楚连人带工作牌拉去了小剧场。
周三晚上就要正式进行演出了,因此今天下午会进行晚会的最后一次排练。
因为语文老师拖了会儿堂,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