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么?”
侍卫讪讪一笑,立即跑开了。
直到将近午时,陆满庭才意犹未尽地饶了苏yin儿。
马车里备得齐全,温水、干净的衣裳、鞋袜,全都是苏yin儿往日里钟爱的样式,不同的是,每一样都绣着百鸟朝凤,意味着皇后身份的象征。
陆满庭亲手给苏yin儿穿好裳裙,为她重新梳了美人髻,用薄纱遮了她锁骨上的斑斑红痕,全然不在意她愤恨又羞耻的眼神。
他笑地怡然自得,便是拥着的美人儿一句话不说,他也能自说自话,抚摸着她乌黑的青丝。
“yin儿还是这般乖些。”
他取了一个血红色的翡翠玉镯给她戴上。
还是上回苏yin儿打碎的那只。城中不乏能工巧匠,用金丝将断成数截的玉连起来,竟也瞧不出一丝破绽,倒像是Jing致的花儿开在玉镯上。
他声线沉沉,半是凌厉半是威胁。
“莫要再弄坏了。外祖母若是没瞧着你戴,会为难你的。”
不解
常国公府在若水城的城北。
若水城是漠北一带颇为富足的地方, 也是大庸国极北之地,数十万将士守护在此。
因着靠近天牧族和南冥国,城中建筑偏向异族风格, 喜做尖拱和穹隆, 壁装上多贴有回纹浮雕,仅有少数官宦人家保留着京城的建筑风格。
常国公府就是一栋典型的芜殿式宅子, 五进五出、占地宽广,气派威严。
门前松柏常青、石狮傲居, 红墙绿瓦的歇山顶上, 嘲风和螭吻稳坐正脊的檐角,廊下红灯高挂。
听到天子马车的通传声, 常国公早早领着家眷恭敬侯在门前。
马车里, 苏yin儿着一身大红色留仙裙,裙上百鸟朝凤金线交织、典雅富贵。
她低垂着微shi的长睫, 遮住眸底迷离的水雾,纵是再不情愿,那张娇嫩的脸颊被狠狠地怜爱过, 簇着桃花般的浓艳,半是气极半是抚媚;
红艳艳的唇儿更显娇润,似那树上泛着晶莹水滴的青果。
出门时的衣裳已不能穿, 被他撕破后可怜巴巴地躺在绒花地毯上,身上的这套,是陆满庭亲手为她穿上的。
她被陆满庭亲昵地拥在怀里,隔着单薄的衣裳,他灼热的肌肤烫得她快要化了。他捉了她的手儿, 打开, 手心里的冷汗被风一吹, 凉透了,他便取了织荷花的绢子替她擦拭。
“怕?”
他揉了揉她的手。
马车外,近上百人跪在地上,等着皇上皇后下驾。领头的是一位年近古稀的白发老者,青衣裹身,面容清瘦却Jing神灼烁,他的身后紧跟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
这两人正是陆满庭的外祖父外祖母:常国公及其夫人。
马车已停下,陆满庭却没有着急下车,只柔情似水地望着她,淡笑着,似揶揄。
“yin儿气朕时的傲气去哪了?不过几个不相熟的亲戚,有何可怕的?”
苏yin儿似被戳中了心事,恼怒地抬眸,气鼓着桃腮瞪他。
他不禁笑着,细长的丹凤眼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紧了紧她的手,音量却陡然大了几分,足够外面的人听得清切。
“莫怕,你是陆满庭的女人,无需畏惧任何人。”
言罢,他执着她的手,缓缓走下马车。
年轻的帝王气势威严且凌厉,远非四年前的少年郎可比。
这满地跪着的远亲近戚,除了少数几人知晓内情,绝大多数人也是第一次拜见皇上,不敢瞧他的神色,被他厚重的脚步声惊出一身冷汗。
众人恭迎:“皇上皇后安康!”
陆满庭俯身,敛下满身的骇人气势,扶起两位老人。
“外祖父外祖母多礼了,庭儿不孝,来晚了。”
常国公和老夫人紧握陆满庭的手,感慨这些年的分离。常国公是个文人,便是垂暮,傲骨的气质依旧,揽着陆满庭时脊背挺得笔直。
老夫人抹了一把鬓角的泪,哽咽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苏yin儿微微欠身,向常国公和老夫人回了一礼。
“yin儿见过外祖父外祖母。”
苏yin儿声音甜糯,嫣然巧笑的时候,杏目里尽是不染是非的天真,软了人心。老夫人怔怔瞧了许久,在旁人的拉扯下,方才意识到失礼。
老夫人扶起苏yin儿:“娘娘,使不得,您有了身孕,且慢些。”
老夫人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苏yin儿的身上,在看到她皓白手腕上戴着的血红色翡翠玉镯时,眸光一顿,似意识到什么,脸上的笑愈发地亲切。
“庭儿的小姨提过多次,说娘娘是个惹人怜的,看来不假。我们庭儿当真是好福气。”
小姨是为了救苏yin儿而死的麽麽,是老夫人的二女儿,大女儿是陆满庭的生母——已仙逝的前朝皇后。
提及故人,苏yin儿水泠泠的美目流转,心下不忍,靠近老夫人,攀上对方的手,任由对方把她往前厅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