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理应的,岑妄,”桑萝看着他,没有丝毫迟疑地道,“你既然还记得林深,那便该知道,理应是夫妻的是我和他,而不是我和你。”
桑萝这话几乎把岑妄给击溃,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似哭似笑的,望着就很可怜。
岑妄道:“那毕竟是上辈子的事了,今生你已经嫁给了我,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们本就该做夫妻的,这辈子,我们不该再错过了。”
桑萝看着岑妄,认真地看着,过了会儿,她轻笑了下:“岑妄,看来你记得林深,但还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记起来。也是,如果你都记得了,你又怎么会这么平和地站在我跟前说要与我做夫妻,你应该亲手把我杀了才对。”
岑妄觉得这话莫名,但看着桑萝的神色,偏又那么认真,几乎到了诡异的地步。
桑萝见了他那样子就很有趣,道:“真讽刺啊,岑妄,上辈子你千般万般看不起我,明知叶唐对我不好,你还给他钱来羞辱我……”
岑妄道:“我没有给叶唐银子。”
桑萝一怔:“什么?”
岑妄道:“叶唐离开客栈时,卷走了由他看送的王府细软,王府的东西,上面基本都刻着王府的标志,他为了出手,只在外头吹嘘他与王府交情甚佳,那些都是我赠予他的。其实我一分一毫都没有赠过他。”
叶唐逃得远,他那样的人牛皮又向来喜欢往大了吹,因此吹大的牛皮再传回锦端时,更是膨胀得不得了,岑妄听了都觉得惊讶得不行,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般喜欢寻死路的人。
桑萝道:“但他的相好不是这样说的,他也不是这样说的,你若未赠与他分毫,他在外如此造谣你们之间的关系,想必也借用了你不少的名声,你又如何肯轻轻放过他?你是这么好性的人吗?”
桑萝永远都记得,她鼓起勇气拜托王妃找寻叶唐后,便翘首期盼着能与叶唐和离,让她能与林深双宿双飞。
但叶唐很快就摧毁了她的所有期待与希望。
叶唐是带着他一个相好回来的,两人都穿金戴银的,走到她那寒酸的羊rou汤铺子里,像是两尊金佛入了才刚凿通的石窟,处处都透着居高临下的优越。
叶唐是这样与桑萝说的:“早知道你是个不老实的,老子才离家多久,你就在外面给自己找了个小白脸,意图给老子戴绿帽,还想跟小白脸成亲?老子就告诉你,你别想,这辈子都别想。”
桑萝不明白叶唐明明在外已经有了女人,女人肚子里也有了他心心念念的孩子,他为何还要那样待她,趁早把她给休了,给他女人挪位,给孩子一个名分不好吗?这样吊着她,最后到头来到底是谁更难堪更倒霉更受损失?
桑萝都觉得那女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在喷火了。
后来,叶唐离开,那女人还不走,晃着手上荡着的大金镯子,在桑萝身边晃来晃去,让她生意都做不安分,只能问那女人,究竟有何贵干。
那女人斜睨她一眼,道:“你得罪了贵人,惹得老娘也得陪你不得安生,真是晦气。”
她说完,就扭着腰走了,倒让桑萝怔愣了很久,方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这是来自于岑妄的报复。
她也是蠢的,单只考虑到王妃是唯一她认识的有权势的好心人,所以想要拜托王妃去寻不知跑到哪个天涯海角的叶唐,却不想王妃最后还是要靠岑妄去找叶唐,而岑妄知道了,能叫她好过吗?
她背着他,和别的男人‘好’上了,毁了他们的婚约,给他戴了绿帽子,岑妄肯定怀恨在心的,不是吗?他从初见时就表现得那般在意了。
男人这种东西,叶唐已经让桑萝很明白了。
然而此时岑妄听了却很着急,道:“怎么可能?我不会阻拦你与叶唐和离的,在客栈时看到你躺在血泊时我就后悔了,那时我就想让你和叶唐和离,只是叶唐逃跑时又恰巧遇上你终于肯从Yin霾里走出来,我只顾着给你找大夫,看补膳,没有顾上他。后来等终于有了时间,我又想与你说这个,可是我们之间的关系那样糟糕,我连走进你的铺子都不敢,只能一直拖延着。”
桑萝不信。
岑妄道:“我绝没有半句虚言,阿萝,我没有讨厌你,若我讨厌你,我也不会让桑祺去你店里给你守着。”
桑萝惊讶:“什么?”
岑妄叹气道:“你当时已经是徐氏的手下败将,又是坏了名声赶出去的,你在桑府能有什么好名声?桑祺与你从未见过,又隔着肚皮,怎会无缘无故对你这个长姐表示关心,没事就耗费时间去你那铺子里坐着,还送你回家?他去的比林深要勤吧?”
桑萝下意识解释:“林深来得少也是因为军中事务多。”
岑妄看到桑萝这样维护林深,心里就有些不大高兴,但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
可桑萝也有些混乱了,她从感情和理智上都不会接受岑妄的说法,可是她也分明记得那时桑祺要出征,临别之前,他特意与她说,若是有事,不要自己去扛,去王府寻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