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枝又想哭了,这个姚令,好好的说这种话干什么!
“枝枝,我不放心你,让我见见你好吗?家母今日亲自下厨炖煮了羊rou汤,让我送来给你驱驱寒,”姚令摸摸食盒,殷切道,“一路赶过来,现在还热着呢。”
“殿下,这雪都没要停的意思,再这么耽搁下去,等路面结了冰,姚公子和姚小姐都不知该怎么回去呢。殿下,把门开开好不好?”红裳再度央问。
楚言枝伏在狼奴颈间,乖顺地蹭蹭他的脸:“小狼夫君,你最好了,把我抱回去,你藏起来,让红裳看过放心了出去,好不好?”
“我是你夫君,为何还要藏我?”狼奴又把她抱紧了,慢慢往回走,像捧着个琉璃坠铃灯,既爱得舍不得松手,又怕行动间让坠铃发出响动,被人发现他偷走了这样一个宝贝。
见他终于肯听自己的话了,楚言枝低低松口气,边抑制着呼吸边趁势哄道:“你这么好,我,我当然要藏起来单独享用,不想被人看见嘛。”
狼奴抚拍着她的背,一时没说话。
撩过珠帘,楚言枝继续望着门的方向,时刻注意着外头的动静,催他道:“快走呀,你要是不知道藏哪,就藏床底下去,你那挂在衣架上的狐皮大氅也——对,一起藏床底去!”
狼奴抬指勾下那件暗玉刻丝的狐皮大氅,却并未依她所言回去,而是提膝再度跪到炕屏前,把她搂过去面朝琉璃窗了。
楚言枝咬唇忍耐着,颈线绷了又绷,才不至于再溢出哭腔。她两手撑上窗槛,无力回头想要责问,狼奴却把大氅一兜而下,将似冷得直发抖的她裹得紧紧的,然后将长指搭上窗边。
“你未来夫君在外面呢,枝枝,不是我呀。”狼奴伏抱着她,吻吻她的脸,“乖枝枝,和他说,要见就在这见吧,见完了,他赶紧走,别再来了。”
狼奴将窗开了一条细细的缝。
“好大的雪,枝枝是不是可心疼他了?站这么久,汤要凉了,别把他的心也吹凉了,是不是?”
在宫婢们听到动静要走来之前,狼奴一边把她面前那一小块窗格琉璃面上的雾气擦去,一边于她耳畔低喃道:“别怕呀,窗子这么小,都是雾气,他们看不到我呢,只能看到枝枝好漂亮的脸。”
楚言枝急气得想把他咬死,可他不捂她的嘴,也不握她撑在前面的手了,她只能死死咬住自己的唇。
听到窗子发出的细微响动,红裳和姚令他们果然快步朝这走来了,包括原本坐在耳房里的绣杏和姚念。
红裳关切地俯下身隔着琉璃窗看她那张红通通的小脸,见她果然眼睛微肿,唇也肿,眼睫毛都chao乎乎的,心疼得不行:“殿下呀,快别咬唇了,何时惹的毛病?一急一气就咬着哭,奴婢瞧着一天比一天肿了。”
楚言枝仍然在流眼泪,难受得想把脑袋抵窗上去,瞥到外面那么多人,只能忍了再忍,哽咽道:“那梦太可怕了了,好大一头狼,咬我的脸,咬我的脖子,还往下咬,我推他、求他,他就是不放过我,非要把我吃了。红裳,我,我没有做过这么可怕的梦。”
没见到她面的时候,红裳还觉得她说得夸张了,此刻看到她这么可怜的样子,顿时觉得这梦定是真真切切的可怕,小殿下平时多稳重周全的人,上午还把江小将军给斥了一顿呢,连江元帅那般威势甚重的人也没底气同她辩驳,事情处理得妥妥帖帖,没有谁不佩服。
“枝枝,别怕了,表哥在这呢,咱们住在京城,怎么会有狼呢?狼都在深山老林里,咬不到你。”姚令也俯下身来同她说话。
楚言枝的额头突然轻轻碰上了窗子,姚令忙紧张问:“是踩空了吗?”
楚言枝暗暗推着挤压她腰腹的那只大手,无措地摇头:“没有表哥……不,我不小心磕着了。”
见她那一下磕得并不重,也未起红,姚令松了口气,温和笑道:“便是真有狼,我们这么多人在这保护你呢,绝不会让狼咬你一下,碰都碰不到,表哥就挡在最前面,枝枝别怕。”
身后传来了一声极低的笑。
是啊,正挡在最前面呢,没用的小表哥。
楚言枝哽了哽,忙点头:“好,谢谢表哥,我不怕了,雪越下越大了,你快回去吧,天冷了不,不好走。”
姚令看到她这样,只觉得她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惹人疼惜极了。以前隔着很远见到她,她总微微扬着尖润小巧的下巴,面上没什么表情地用视线扫过别处,唯有和身边人说话时才露出一点明媚笑意。高贵无尘,让他觉得十分难以接近,只能小心翼翼地于心底爱护。
没想到她还有这样娇气、任性、可爱的一面。
姚令将食盒递给身旁的红裳,再度俯身朝她道:“那我走了,明日若路上未结冰就再来看你。那羊rou汤记得让厨房热过再喝。”
“嗯嗯,请表哥替我向舅母道谢,我,我缓几日了就去府上拜访。”楚言枝忙不迭道。
姚令还想再与她多说两句,楚言枝立刻朝红裳和绣杏道:“还不快替我送送表哥还有表妹,别真折腾到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