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奴拂开帘帐,于朦胧月光中看到殿下轻闭着的眉眼,她似乎根本睡不着。
他挪膝卧上她的床榻,于她身后轻之又轻地躺下了。
楚言枝模糊地感觉到自己身旁的位置往下陷了一块,正欲回头,少年的手臂搭上她的腰际,鼻息落到了她的耳后。
他渴切地拥紧她,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扣去,手掌不断往上攀移揉抚。
楚言枝呼吸一促,狼奴吻着她的耳与唇,已黏chao的睫毛随着颤动扫在她的脸颊上。他捧着她的脸,轻轻地用自己的脸贴着蹭,低喃着:“殿下娶我吧,娶我……”
楚言枝一边肩膀被他按在了枕上,不得不平躺着与他对望,还未出言,他倾身将她抱紧,微凉的唇与温热的泪都落在了她的脸上,哽咽着往下吻,声音落到她心口:“六月前,我们做夫妻吧,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
楚言枝气息凌乱地抬起眸,狼奴已解了她系在肩脊处的结,她的唇贴着他的耳与脸颊,她难受控地伸出已无锦绸袖摆束缚的胳膊,紧紧环住了他的腰与后背。
“狼奴,狼奴——”楚言枝迷茫地低低唤了他两声,又霎时止了声,他以她从不曾想过的方式让她感受到了他指际薄茧的粗糙,与被他抚着脸颊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楚言枝偏脸难抑地咬住他的耳,纤足无措地踢去了已经窝成一团的锦被。
“我是小狼,枝枝,小狼,叫我小狼呀。”狼奴捧起她微拱的脊背,臂弯勾起她的膝窝,似乎想把她抱起来,脸与唇还在胡乱地贴蹭着她的颈与肩膀,吐息粗烈,“枝枝殿下,小狼好爱你。”
楚言枝的眸上难以自禁地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渍,狼奴青筋绷凸的手紧扣住她纤软无力的五指,一起陷进了棉枕之上。
与此同时,他重重吻上她的唇,将她欲要出口的轻音都夺进了自己的口齿之间。
闷雷声震,夜间秋雨忽至,簌簌击窗,雨水顺着窗纸潺潺滑落,留下洇chao的shi迹。
悬于帐前的摇铃似被窗外的风带动着发出了响动,楚言枝正欲抬起酸软的胳膊去够,狼奴捞起她的后颈,一刻不分地堵着她的唇,一把将其扯下,埋在了铺散她满头乌发的枕下。
楚言枝无意咬破了他的唇,他闷闷哼哼两声,直到雨声稍歇,才爱惜地抚着她的脸结束了这个极度漫长的吻。
楚言枝大口喘着气,被他搂在臂弯里抱着,目无焦距地望着他。
狼奴将她轻轻放回床榻,勾起被子将自己与还在余韵之中发颤的她盖住,脸埋在她颈窝,亲着她的肩颈,等她回神。
“一错到底了。”楚言枝环搂住他的脖子,“……但是,很好玩。”
狼奴握住她的手,碰到唇边吻了又吻,眼睛亮晶晶地凝视着她:“从此小狼和殿下是夫妻了。殿下,我们是夫妻了。”
楚言枝拈起他从脖间垂落到自己颈前的红绳挂物,指腹摸索了两下,似乎是块玉质的东西,对着月光看了看,里面镶嵌了一团东西,不由蹭蹭他尚还心跳激烈的胸膛疲惫地问:“这是什么?”
“殿下那年掉的ru牙。”狼奴低颈蹭蹭她的额头,“奴偷偷捡起来留着了,那些年不在殿下身边,特别想奴的时候就摸摸它,好像殿下就在奴身边一样。”
楚言枝想起来了,有一回他大雪天从北镇抚司回来……好像就是刚搬进长春宫那一年,他一声不响地运轻功从顶上飞下来,结果把往上面抛掷她牙齿的红裳吓了一跳,人都摔在了雪里。
雪地那么白,她的ru牙也白,一混进去就找不到了,宫婢们把扫起来的雪堆也翻出来找了,就是找不见。
他们说下面那一排的牙要是掉了得往高处扔,越高越好,否则会长不出来的,丢了牙害得楚言枝担惊受怕好些天,怕自己以后都要留下那个黑洞洞,那真是没法儿见人了。
楚言枝锤了他一下,蹙眉道:“你藏得也太好了。”
狼奴又握了她的拳,故作无辜地眨眨眼:“殿下怎么还有力气锤奴?看来奴伺候得还不够?”
楚言枝往里躲了躲,懒洋洋地窝在他胸膛里,什么也不想管,干脆安安心心地睡着了。
狼奴满足地抱着她,将颈间缀着镶她ru牙的琥珀从她指尖抽出放好,下巴抵着她的发,也渐渐睡去。
等楚言枝再醒来时,窗外天和气清,日暖风柔,帐前铃铛挂得好好的,寝衣整齐服帖地穿在身上,就连锦被与床褥都干燥平整,不见一丝狼藉褶皱。
若非撑身起来时还觉得腰肢酸软无力,她几乎要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下着秋雨的梦。
撩帐看到案几上的那盆玉雕粉山茶,楚言枝抬手碰了碰,余光却看到窗前掠过去了一道熟悉的影。
楚言枝掀起衣襟衣摆与袖笼看了眼,不由咬紧了唇,咬唇时又发现自己的唇肿得更厉害。
她立刻支起身下榻往妆台前走,脚才触地腿竟发起软来,差点摔了下去,却不慎撞到了一旁的案几。
案几木腿与地面滑出一道刺耳的声响,门外的宫婢听见了,立刻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