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怎会眼睁睁看着为她涉险而来的慕屠苏死去?她拼命地抬腿,试图靠近他一些,脚上的锁链勒着她的脚踝,斑驳的血迹洇shi了她的鞋,她痛苦地吼了一声,摔出沉淀的桎梏她的铁球,击倒一名士兵,然,她已无力再甩一次,跌坐在地上踹着粗气。她这一举动,震撼了一些士兵,慕屠苏回眸惊望,朝她冲了过去,见她脚上一圈红色血迹,脚在发抖,怒骂,“你疯了?”
白芷给予他一个微笑,“不想欠人情!”
慕屠苏紧紧抿着唇,原本生气的脸上闪出一丝柔软,眼眸中是满眼的疼惜,他略有期艾地道:“傻女人。”
“小心。”身后有人试图偷袭,白芷撇开慕屠苏,以身为他挡上那一剑,刺中了她的肩胛上,滚滚热血,直涌而出。白芷脸色顿时苍白,然脸上却有着不容置疑地坚定。
想杀慕屠苏,从她尸体上踩过。
因白芷受伤,士兵们反而露出惊恐害怕的模样,纷纷后退,仿佛白芷是个危险人物。白芷这才记得宫夜宴临走之前吩咐过他们,莫伤到无辜!
他所指的无辜,可是她?白芷忽然把抽出慕屠苏腰间配上的匕首,指着自己的脖子,“你们要是再敢动一下,我自刎此处。”
白芷明显瞧见士兵们的脸皆为惨白。看来她的猜想是对了。她虽不知宫夜宴为何要说这等“放虎归山”的话,但是此刻的她必须利用这一点。白芷拉着慕屠苏,“用我作为人质,要挟他们。”
慕屠苏一怔。
白芷坚定地看着他。
慕屠苏双手握拳,紧闭双眼,拿起白芷手中的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士兵们见此,面面相觑,为首一位士兵转身离去,相信是找宫夜宴解决问题去了。
但宫夜宴并未来,士兵走上前对慕屠苏道:“殿下说了,即使你走出我们营,你也出不去。四处戈壁,根本找不到方向。若你一意孤行,殿下允你离开。到时无人为你收尸,暴尸荒野,可别怪我们殿下不近人情。“
慕屠苏冷笑。白芷却道:“骆驼干粮备好。代我们谢过殿下。”
慕屠苏一惊,“芷儿,你不要与我同去。”
“将军,你前来至此,不是来救我的吗?我既已在你身边,你岂有弃我不顾之理?”白芷字字铿锵,丝毫未有女子的胆怯。慕屠苏定定地望着白芷那张柔弱的脸。一时感叹,这样娇弱纤细的身子怎会有这样的坚定?愿与他同生同死?他知她已移情,未料她还愿与他同死?
慕屠苏淡笑,“裴九是个好男人,祝你和他幸福永久。”
白芷还未来得及回神,慕屠苏一掌朝她劈去。慕屠苏或许不会忘记白芷望她的最后一眼,惊讶……眼眸中的惊讶仿佛夹杂着许多的情愫,他看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他爱她,却不忍心她和他一起送死。既然她心里没有他,而她心里的那个他会给予她安稳静好,他没有权利去剥夺。他明知娶南诏小公主会伤害她,却还是那么做了。因为自小他的父王不断在告诫他,他是为了助三皇子夺嫡而来。为三皇子而生,为三皇子而死,不顾一切。他应誓在先,注定辜负她。
如此也好。
她爱着另一个男人,与他无关。她不会因他的离去而难过痛苦。她的世界,并无他的痕迹,如此,也好。
白芷软绵绵地倒在慕屠苏的怀里,慕屠苏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嘱咐士兵,“记得给她腿上上药。”慕屠苏看也不看白芷最后一眼,走出营帐。
宫夜宴站在营帐的窗边,看着慕屠苏牵着一匹骆驼离去。他嘴角绽放着似一朵妖艳的花的笑容,惊艳而又寒冷。一切如他所料,后续发展,他突然极度期盼了起来。
若他死,痛苦的是谁?若他不死,痛苦的又是谁?看着有情人痛苦扭曲的脸,宫夜宴忽然产生一种报复的快感。都尝尝吧,那种比蚀心香更为可恶的心痛!他笑着转身,看着床上熟睡的脸。她正皱着眉头,眉宇间有化不开的忧愁,宫夜宴以手抚平她的眉间的褶皱,眼眸心痛而又神伤,“阿生,你让我痛苦一辈子,可我却不忍伤你半分。世上怎会有你这样可恨的女人?”他深知这个女人之所以答应与他重修于好,并非是对恭亲王的承诺,她向来是个把誓言当放屁的女人!她不过是不想让两国正面交锋,来个三国鼎立,好控制平衡,拥戴智才兼备的心有城府三皇子,而不是无所事事的好色太子,不过是想让光辉王朝茁壮起来,当他们抵抗漠北的盾牌。他怎会不知?可他为了得到她,竟助纣为虐?他真不是个合格的太子!
南诏大公主翻了个身,被子下滑,裸露的香肩露了出来,脖颈间是斑驳的吻痕,可见方才欢爱的激烈。宫夜宴瞧着那些吻痕,心情大好,痴痴地笑了起来。他脱去外袍,钻进被窝……
“嗯……”
“舒服吗?”
“宫夜宴!适合而止。”
若道有情,何须负情?
白芷脚上的锁链解开,以一种贵宾的待遇睡着软床玉枕。可她当晚,便失踪不知去向。这是宫夜宴所未料到之事。为避免计划变动,他选择封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