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下旨赐婚的当晚,慕屠苏把白芷弄疼了。在此过程中,他一直注视着白芷,想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一丝波澜甚至是怒意,然而白芷给他的只是一味的顺从,眸中不悲不喜,只是身体的痛觉,让她不禁□□,喊着疼。
“你为何不发怒?你发怒啊,你朝我抱怨啊!”慕屠苏在她身上起伏,眼眸中留入的神情比她因身体疼痛所表现的,更为痛苦。白芷抱住慕屠苏的脖子,狠狠地朝他肩膀咬去,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
他们都不肯服输,他冲刺得越激烈,她便咬得越狠……
待两人平息下来,慕屠苏从白芷的身上无力地翻了下来,慕屠苏才道:“芷儿,你心里可曾有我?”
白芷道:“无。”白芷目空地直视上面的房梁,说得冷情。
慕屠苏沉默了。白芷不敢去看他,怕看见他的脸,眼泪会禁不住落下来。对于她而言,她爱慕屠苏,不比前世少半分。可命运告诉她,她和慕屠苏的红线是个死结,舍不得剪断,便一直纠缠,至死方休。她不愿再去承受前世那样的痛苦,与其两人这般心有郁结,不如挥泪剪断。她不是没有想过与南诏公主一较高下,但她毫无胜算,如今光辉王朝的局势,惹不起南诏,南诏公主若有些不满,恭亲王府如何自处?光辉王朝又怎么收场?恭亲王不喜她,在这里的日子更是举步维艰,她已然毫无斗志,没力气再像重生醒来后那样,努力地去反抗命运。
离开是她唯一的出路。当初来京城,一是想让白渊中立,免以后徒伤悲,落个悲剧收场。二是,若她不听白渊的话,留在山间过日子,找不出理由。不是白渊亲身之女?以白渊眦睚必报的性子,会找杀手杀了她的亲身父母,自己也不能周全。
如今,她兴许能毫无负担地离开。被休的妾,很难再翻身嫁人了。对于没用的棋子,白渊弃之如敝屣,不会再管她的死活,她也便能回到山间,与父母、与秋蝉、与山中的宁静,平安了此终身。
白芷道:“苏苏,休了我吧,求你。”
慕屠苏再次沉默,过会儿,长臂一捞,把白芷揽入怀中,语气颇为重,又气又恨,“除非我死了!”
白芷以手抵在慕屠苏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砰、砰、砰……白芷眸子下垂,把手圈住他的脖颈,慢慢地睡去了。
只不过还有七天而已。
七天,一眨眼便过去了。大将军与南诏公主的婚事,在京城的城墙吹起的号角,以昭天下,今儿是个大喜的日子。
白芷留在屋内不想出来。红翘站在一旁,眸中带着悲悯,又略有顾虑地道:“夫人,将军今儿大婚,你若是不去,恐是不好。”
白芷低垂着眼睑,似在沉思又似在沉默,少顷,白芷起身,“今儿大喜的日子,不去确实不好,我定要穿一件最美的衣衫才是。红翘,拿我那件百花戏蝶的白衫来。”
“白衫?”红翘略有迟疑地再问了问白芷。白芷点头,给予她肯定。红翘踌躇地问白芷,“夫人,今儿大喜之日,穿白的,是否略有不妥?”
“无妨。你照做便是了。”白芷全然听不进。
红翘没法,只好照办,心里不甚明白,白芷的做法。
白芷的想法再明白不过了。她这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所有人会对她不满,恭亲王或许会跳脚,王妃会厌弃她,甚至慕屠苏也会觉得她太过不堪。
在外头丢自家男人的脸,大忌。
事实正如白芷所料,当她以百花戏蝶的白衣盛装出席,席间的达官显贵皆愕然,有的交头接耳,有的眸中带笑权当是个笑话,还有的一脸尴尬,最为怒意的当然是恭亲王,因她到了晚,来宾已到齐,不好在来宾面前朝她发火,只是拿眼去瞪她。白芷权当自己瞧不见,施施然坐好,等待仪式的开始。
她是如此特立独行,在一派喜庆的红色大殿上,穿似“丧服”,不吉利又晦气。
坐在白芷对面的竟是裴九。他今儿穿一件青衫,嘴角略有胡渣,好似不修边幅便过来了。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正对面的白芷。白芷偶尔与他眼眸撞上,有些不适,低着头看向别处。
慕屠苏与南诏公主进入大殿。南诏公主头披喜帕,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倒是慕屠苏,脸拉得很长,冰冰冷冷没有做新郎的样子。
当慕屠苏看见白芷一身“丧服”出席,满眼错愕。白芷迎着他的目光,笑了笑。慕屠苏别过脸,不去看她,脸上冰冰冷冷的表情却忽然红润了起来。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很常规,没有什么事故。白芷看着两人入了洞房,心里痛了痛,忍不住想起前世慕屠苏和南诏公主大婚的场景。
那天,她一直在哭,躲在房间里哭,清荷唤她出去,她死都不出去,直到眼睛通红,肿胀得生疼,她才停了下来。停下来之后,眼前的视线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了。她害怕自己哭瞎了,抹干眼泪,躲在被窝里冷静。可怎么也冷静不下来,只好去出去散心。但自己的腿却不受控制地来到了他们的洞房,她听见南诏公主的□□声,声声刺耳,钻心疼痛,她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