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8年6月5日,云州,长平(今日本北海道小樽市)。
齐国驻云州代表邓子义正陪着鸿胪寺卿黄子加漫步在这座小城的街道上,二十余名云州镇官兵护持在左右,警惕地观察着往来的行人,唯恐会冲撞了齐国使者。
他们不明白,这个来自齐国的大人物为何不舒舒服服地待在驿馆中,喝点美酒,吃点美食,若是无聊了,也可以寻几位歌姬,以为助兴。这街道市井之处,有什么可闲逛的?
虽然,长平向来比较安定,不存在什么穷凶极恶之辈来谋害齐国使者,但就怕一些无知狂徒或乡野愚夫冒犯了齐国人,那可就大为不妙了。
在云州,齐国人是一类比较特殊存在的群体,他们中有驻云州的官方代表,有停靠于此的齐国海军官兵,也有往来云州的齐国商人。对于这些齐国人,云州各地的官员都极为重视,不仅给予高规格的礼遇,还晓谕辖下的差役、巡检为他们提供安全保障,生怕他们会受到伤害,以至于影响到齐国与云州之间的友好合作关系。
而他们现在保护的这位使者,可是齐国的鸿胪寺卿,部堂级高官,那可是万万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这二十多名随行护卫的官兵隶属于云州镇新军,看着也是军容严整,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
云州镇新军成立于三年前,员额两千人,编为四个步兵营和一个炮兵营。新军皆彷照于齐国陆军模式,并由齐国派出的教官予以整训。甚至就连官兵的军服样式,也是参照齐队。稍微不同的是,军装的颜色为大明传统的红色,军帽也不是齐队那种大檐帽,有点类似于后世一战前的德军尖顶头盔。
与云州其他部队均装备了大量的冷兵器所不同的是,新军是全火器部队,装备了最新式的齐国“乾武-15式”燧发枪,枪下配有刺刀。部队中还有大量的齐事教官,从部队的日常组织、训练、后勤,以及作战技巧,进行手把手地指导。
在每年对清虏的“夏狩”或者“冬猎”时,新军部队在齐事教官的指导下,也发挥出了不错的战斗力。面对数倍于己的清虏地方守备部队,可以轻松将其击溃。即使,在与数量远超自己的清虏Jing锐对战时,也能丝毫不落下风。
永王计划在未来十年内,陆续将现有的万余杂牌部队裁撤Jing简,然后以新军为核心基础,打造一支类同于齐国陆军的强悍部队。考虑到云州在整个东北亚地区拥有绝对海上控制力,永王接受了齐事教官的建议,准备将云州的陆战力量暂时控制在五千人上下,走Jing兵路线,并构建类似齐国模式的预备役动员体系。
“这座云州最早建立的海边小城,人口规模已经达到一万两千余,在整个云州,都算是规模比较大的城市。”邓子义一边走着,一边给黄子加介绍着本地的情况,“城中有三四十家各类工坊,主要是一些海产品加工、粮油加工、药材、制陶、木器、皮具等之类的手工业。”
“目前,整个云州大概有多少人?”黄子加看着街道两侧的行人纷纷避让两侧,敬畏地看着他们一行人经过,不由感到一种莫名的愉悦。
“云州大概有三十五万人,镇州(今俄罗斯海参崴一带)有十二万左右,耽罗岛有四万人,苦叶岛上有五千多人。这么算下来,他们已拥有五十多万的人口规模了。”
“他们人口增长这么快!”黄子加有些吃惊,“我记得七八年前,整个云州还不到三十万。”
“去年,黄河流域出现罕见的大洪水,河水暴涨、水灾连连,造成灾民百万之众。南方的淮河也是频发洪水,尤以安徽受灾最重,仅亳州就有十几万灾民无家可归。在这种情势下,我齐国在去年就收拢了二十余万受灾难民,暂时分别安置于琉球、安南。而云州也趁势组织了所有海上运输船只,一口气也收纳了七八万众。这样一来,云州的人口便突然暴涨到五十万了。”
“黄河水患,应该在清虏的河南、江淮一带。那里距离海边还有不少距离,你们前去收拢难民,清虏就不管不问?”
“说来也是可笑。”邓子义脸上浮现出一丝嘲讽的表情,“河南、江淮两地洪灾连连,造成灾民无数。清虏的朝廷却不肯拿出多余的银两和粮食下拨灾区,而是指令地方自救。你说,在这种情势下,地方如何有能力自救?无奈之下,河南、江淮两地清虏官员只能任由灾民前往他处乞食。一些恶毒的江淮地方官员甚至出动兵丁将灾民往大明境内驱赶,以达到“疲敌”、“弱敌”的目的。”
“当我们组织移民船队抵近山东、江淮沿海地区后,派出数路部队深入清虏控制区招揽难民。不论是清虏的地方守备部队,还是他们的八旗部队,对我们的行为根本不加以阻止,任由我们施为。估计,在他们看来,我们能将那些衣食无着的难民装船运走,算是给他们减轻了巨大的负担。相较于各地产生的数百万灾民,我们只不过才拉走的二十多万人。唉,也不知道,那些滞留在灾区的难民最终有多少人可以捱过去年的寒冬时节。”
“这清虏还真没有将治下的子民当人看待。”黄子加听罢,也不由叹息一声。
“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