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大概是十六,满月悬在半空,亮得能将她脸上的无措都照得一清二楚。
萧煜情不自禁地想要安抚她,还没等碰到她娇嫩的脸,小猫就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已经伸到半途的大手只好改道去摩挲她的发。
轻柔的,带着安抚意味的,一下接一下,像是有魔力一般,沉牧歌心底的不安逐渐消散在他的手下。
萧煜拥着她在床沿坐下,一点点地给她做心理建设。
“会害怕吗?”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时候的他,此刻的温柔的他完全颠覆了从前的印象。
沉牧歌下意识摇头。
“接下来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可以做到吗?”
见她状态还行,男人才靠近耳旁轻声询问。
沉牧歌有些紧张得咽了咽口水,迟疑半晌,最终还是颔首。
“真乖。”男人用奖励的口吻给予她鼓励,接着引导到:“现在,先去洗个澡,把浴袍穿好了再出来,好吗?”
不一会就传来水流声,磨砂的玻璃上映出一道模糊的剪影,光是看着这一幕,萧煜下体已经支起来了。
无声地苦笑着想,真不知道这个条件到底是在折磨谁。如果周围有烟,这时候他肯定已经抽上了一整包了。
浴室里,热气萦绕。
沉牧歌站在花洒下,任热水洒在身上每一寸,滚烫的热水并没有让她清醒几分,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与否。
尽管,这一路早已无法回头。
她这一洗,洗去了大半个小时,再从浴室出来时,萧煜早已平复了自己的状态。
浴室门前,沉牧歌不安地握紧了拳头,莹白如贝的小脚丫也不自觉地缩了缩。
见她终于舍得出来,萧煜没什么温度地扯出一个笑:“舍得出来了?还以为你晕倒在浴室里正想着要不要进去救你。”
一番话直接将之前的旖旎滤镜打碎,之前的温柔完全就是一种错觉,想到之前自己还那么沉醉在他的假面下,沉牧歌的脸上一阵红白交替,羞愧得眼底都忍出一片红来。
可怜的美人头发都还没绞干,海藻肆意生长一样垂着,水珠顺着发丝滑进浴袍,将干燥染成shi润。
她就这样站在动也不动,下唇都咬至发白了也不肯松。
萧煜自知是自己没能控制好情绪惹的祸,她进去太久,他一个人待在外面,难免会有胡思乱想。一个没控制住,说话又带上了几分刻薄。
“过来。”
沉牧歌恍若未闻,萧煜只能大步走过去将她往怀里一扯,偏她在怀里都不肯老实,扭拧着要挣脱。
男人无力地叹了口气,实在是拿她没有办法:“老实点,头发shi漉漉的不难受吗?”
萧煜将她摁在床上后从浴室拿出吹风筒,掬起她一缕秀发握在掌心,仔细用恒温吹干,再捧一缕,周而复始,直至所有的头发都吹干。
沉牧歌从没想过会有这样一个人,明明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却完成了这么多年她一直渴望有人为她做的事。
她刚到外祖家时还很小,褚昀那时候还在人间上学,同龄的只有一个表妹,因着两人都是小女娃,就放在一起养了,也好有个伴。
有一次两人一前一后同时沐浴完,表妹才shi着头发爬上床不到一分钟,舅母就直接把她往怀里一提,又亲又抱的,最后还帮她吹干了及腰的长发。
沉牧歌那时候才来到陌生的环境,怯怯的什么都不敢争取,只能眼巴巴看着舅母和表妹母女情深。
而她自己,只能在佣人的帮助下擦干滴水的长发再裹干净shi气。
从此以后那一幕就成了她心里的痛,长大后她渐渐就懂了,那份缺失的爱,是她可遇不可求的。
而如今,填补她心中空缺的竟然是一个只认识不到半个月的陌生男人。
沉牧歌感觉自己的鼻腔像是有什么东西堵成一团了,导致她一时间竟产生了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萧煜将她的发吹干才发现忘记拿护发Jing油了,又折返浴室取了Jing油出来时,看到的就是沉牧歌一双泫然欲泣的眼,里面的悲伤重得快将他一颗心都要揉皱了。
不自觉地皱起眉的脸看在沉牧歌眼里,极像是他不耐烦了一样。
或许自己此刻在他眼里有着无尽的狼狈,沉牧歌万般不愿在他面前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只能别过脸去不肯再多被人窥看一眼。
她的难过来得太突然,打了萧煜一个措手不及,根本想不出是什么缘由,只能从自己身上找理由。
给她上Jing油的手一顿,他低声问:“你怎么了?我强迫你吹头发让你心里不舒服了?”
她却将头摇成拨浪鼓,将好不容易梳理柔顺的长发再次拨乱。
萧煜见她这样也不好再问,只能将心思拨回给她梳理头发这一事上。还没来得及给满头的青丝做完护理,小小的人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触感冰凉,冷得人只想把她双手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