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死,是人之必经之路,既赴死,哪有死得值不值当。
燕儿并未听清两人的商谈后的话。更不知道白公子给沐之萍服下的究竟是何物,她只远看着四姑娘处变不惊的模样,心中也笃定了许多。
四姑娘不是什么疯丫头,四姑娘果然很行。
两人赶回城内,将与道一盟合作的事情告知长姐和大总管。
揽月阁情报网密集,对江湖大大小小的组织底细了若指掌,但百闻都不如一见。
大总管在揽月阁资历最老,追随过几任阁主,对于此事,他的反应还算淡然。“老身以为,道一盟重财,想和谈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老身已先让人探查探道一盟盘踞之处。待探子回来,即刻护送四小姐前往。”
“有道理,来人,先去备上几箱金银。”沐之萍心想钱真好用啊,有钱能使佛渡我!钱,就是万金油!
“更重要的是需要几个打手。”沐之蘅从屏风后走出来,仅过了半日长姐的面色憔悴了许多,他不健康的脸色影响到他的姿色了。
沐之萍不自然地回避长姐的目光:“阿兄……怎样?”,她问起二哥。与亲兄长交合的羞耻心忽然浸透了她的身子,血ye停滞了般麻木。
“睡去了,那解药只能让他手心伤口不再溃烂,而十二脉经络……”沐之蘅斜眼看到燕儿在小妹身后凝注她,顿了顿继续说:“阿宸需要调养。”
“有阿姊坐镇揽月阁我也就可以……”她心中慨然,”阿姊,小妹要动身了。”
暖红的夕阳浸染她的轮廓,一日已过。
之后的两日,她将一刻也不敢阖眼。
“随阿姊来。”沐之蘅牵她入香屏后。将一个胭脂盒交到她手上。是二哥从燕地给她带的胭脂。
她推开长姐的手:“阿姊,事情紧迫小妹哪还有心情涂胭脂。”
“胭脂里有毒。”,沐之蘅轻声道:“女人要学会用最轻而易举的方式,杀人。”
沐之蘅不想小妹见血,他握住沐之萍的腕部,她的脉搏突突犹泉鸣。沐之萍全然不知,那『天衣无相』内功已行至二层。即使这内功只有二层,对于江湖上那些外门弟子来说,已是苦练四五载都不一定能达到的门槛。
沐之萍筋骨虽弱,但完全可以依靠后天炼气来填补,将心气力蕴恤在丹田中,将肺部能容纳的十倍的气,压缩成弹丸大小,藏于胸、腹,再将它一掌打出,这是何等可怖的力量。
现下她只缺少能使用的招式,身法更是远远不能实战。
这些,她会慢慢教她的,沐之蘅想。
用毒只是第一招。
在江湖上,连黄发垂髫的小儿都要防着,你不知道阖眼的下一刻谁会取走你的性命。
聚义厅外一阵铜铃响。
韩樱松开骡子快步跑入聚义厅:“萍姐姐!外边怎么有打斗的痕迹?”
“说来话长……”沐之萍换上一件黑缎风氅,一张小脸快要埋到那领口中。
韩聚义厅内,那位先行探路的暗探已返回。
听那名暗探说,道一盟的南寨就在城郊不到三十里的大鸣山上,今日似乎有要人入寨,路上布满了“一”字旗帜,山道上徘徊的教众也尽数归寨了,日百姓平日里要提心吊胆走的山路,今日却全然没有劫匪的影子。
此刻如果快马前往,众人不过半天就能抵达寨子。
“表明来意,吾辈是去拜会的。”沐之萍示意让人先送去消息,她已等不及动身前往了,银财可以稍后运送,她只剩下两日与道一盟周旋。
“韩姑娘既然能把货找回来,定然也是同那些恶匪交过手吧?”大总管转头问韩樱。
燕儿说:“不如,就让韩姑娘同四小姐一起去吧。”
“不可,我怕他们……”沐之萍想拒绝,韩樱阻了道一盟的财路,道一盟怎能不恨?
“噢……原来沐姑娘是怕他们报复我?你也把韩樱想得太粗心了吧!那些货,可是道一盟自愿送给本姑娘的。”
“?”众人哑然失语。
韩樱嘴角扬起:“道一盟三当家好赌,本姑娘仅略施小计!和那三当家赌了几把,熠王府那些箱子,全是本姑娘靠着自己的赌运——赢回来的!”
“佩服、佩服……韩姑娘,深藏不露!”众人震惊之余,沐之萍打断韩樱“……韩姑娘快人快语,下次一定,仔细听你说完。”
大鸣山古道,韩樱和沐之萍与十几个随行的侠士马匹滞留在山脚,山坡陡峭,只能沿临时搭建的木梁栈道登山。而道一盟的南寨就建在这大鸣山顶的悬崖上。
沐之萍不会轻功,登山是极耗气力的。
韩樱仅轻轻一蹬,如山猫踏着山路上寥寥可见的石街,飞也似的蹬至高处。一下甩开众人十余米。
沐之萍正经之余也加快了脚步爬山。
没走几步脚下忽然踏空,幸有身手矫健的侠士把她拎了回去。
“阁主,让属下背你上去吧!”随行的布衣侠客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