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别怕,惊羽,我们跑得很远很远了,那些杀手肯定找不到我们。
一整日时间过去,当黑夜来临时,主上又费力将他搂尽怀里取暖,黑暗中什么也瞧不见,可他听见主上用满怀希望的声音说着:母后一定在派人找我们了,我给母后留了暗号,只要我们藏好了,不被杀手找到,等来母后的人我们就安全了。
又一日过去,没有吃的,惊羽又受了伤,感觉身子轻飘飘的,手指头都难动了,他觉得自己撑不住了,想跟主上说,不能陪他了。可他还没开口,主上便跑到屋外去了。
屋舍破旧不堪,连扇门都没有,惊羽瞧得分明,他主上挽了袖子,用自己白玉般的手去挖树根,没一会,那原本养尊处优养的玉白莹润的一双手便被污泥覆盖,离得瞧得不分明,可惊羽从主上略蹙起的眉头和变得缓慢的动作可以瞧出来,一定是受伤了。那些根jing又细又韧,刀都难,何况徒手,主上才八岁而已,即便习武,可双手仍旧稚嫩。
好不容易挖了一捧树根,他又看见主上遍地翻找,最后抱了一块带着坑洞的石块回来,地上堆了干草,主上找了一根干树枝放在两手中间,还衝自己笑了笑,他说:惊羽,看我给你表演一下徒手生火!很厉害的,是上书房的先生教的。
又看着边上的树根说,等我跟你煮汤,先生曾说过,荒年里,有百姓以此为食,味苦,但可裹腹,无毒。就当我们体会一下民间疾苦吧!
主上仍是笑着的。
可惊羽很想哭,他看见主上十指都出血了。
疑惑
火太小,石头太厚,光是等河里打来的不算太清澈的水煮至沸腾便等了小半日。
快入夜时,一块装着汤汁的石头端到惊羽眼前,“惊羽,快喝下去,喝下去就有力气了,母后的人一定快要找到我们了!”
那不知是何种根jing熬成的汤汁浓黑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药味,可主上说喝了就能活下去,惊羽便就着主上的手一口一口,像品尝珍馐美味一样将那石坑中的汤汁喝的一滴不剩。
惊羽原本想着就算立时便毒发身亡了,也是不能浪费了主上的一片心意的。
可是,果真如主上所言,汤汁入腹之后片刻便觉得手脚回暖,力气一点点复苏。他活过来了,至少暂时不会死了。惊羽觉得,他的主上真是博学多才。
可汤汁毕竟消耗起来十分迅速,重伤的惊羽十分虚弱,不到一个时辰便又rou眼可见地虚弱起来,洛云朔整整一夜未睡,不停往那不大的石头里加水,放树根,不一会儿就给惊羽喂一碗。天亮之后,当阳光照进破屋的时候,惊羽沐浴着原以为在无法见到的日光,恍如重生。
他想,这一生他都是不能背弃他的主上的,无关影卫的职责与使命,只是惊羽,不能背弃洛云朔。
第三日夜幕降临之际,有刺客循着蛛丝马迹找到了他们的落脚处,惊羽勉力一战,双拳难敌四手,险些双双被俘,幸好,关键时刻,皇后的人马赶到,击溃刺客,将二人带回宫中。
惊羽因为护主不利,带着重伤又被皇后送回影卫营罚得半死。
梦境至此戛然而止,惊羽睫毛微闪,好不容易睁开双眼后,略急促地喘息片刻,而后才打量起眼前的环境。
对了,他之前昏迷,被主上带着出征了,这里是主上的营帐。
依稀记得自己晨间醒过一次,同主上说了不少话,自己也体会了许多难以言说的感情,可是现在,惊羽试图细细去感受自己对主上的复杂情感。
可是
之前那丝丝缕缕的难言情愫,在知晓主上对自己用心之后的内心窃喜,现在统统找不见了。惊羽肯定自己不久前还真切感受过,可现在,怎么却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他仍旧知道自己应该效忠主上,生死不弃,可他对主上的感情呢?怎么找不全了?
甚至惊羽从前从未怨恨过主上对自己任何错待,可他肯定,自己不久之前是怨过的,他的记忆分明还在,可他怎么好像,失去了好些情绪?
惊羽一时间无措,愣愣环顾四周,主上也不在,对了,主上偷偷跟着那苗域圣去见苗域的族老了。
惊羽翻身下了榻,伸手够了外袍穿上,躺在主上的榻上的,终归是不好的。可他站在营帐里头,又不知道应该干什么了,主上说了让他别跟着的,正踟蹰间,帐外传来了季清黎的声音,“王爷,季清黎求见。”
惊羽掀开门出去,解释道,“王爷出去了。”
“季神医有事稍后再来吧。”
季清黎好似很疑惑,“王爷出去没带上你?”
怀疑
季清黎好似很疑惑,“王爷出去没带上你?”他竭力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和惊羽还是之前的熟稔模样,事实上,除了他自己心虚,惊羽,包括洛云朔都是从未怀疑过他的。
可他如今故作镇定的样子,反倒叫惊羽起了疑心:季神医似乎,很不自在?
但是惊羽向来不是多嘴的人,除主上吩咐以外的事,他都是不关心的,所以并未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