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保证,自己所言非虚?”洛云朔面色凝重,隐约感觉到,有些事情,并不是表面那般。
阿念抿抿唇,摄于洛云朔方才威压,不敢太过表达自己不满,伸了右手三隻指天,“我对天发誓,骗你是小狗!”
小姑娘信誓旦旦,诚意十足,显得洛云朔不信她就太过分了。他现在是真不想见这个圣女,看着甚烦。提着中气朝帐外唤了声,“惊羽。”
惊羽水是早便烧好了,不过想着主上话可能还没问完,特意让他出来打热水,那必是要单独问阿念的,便一直在避风处等着,又不能让水凉了,还得保证随时应主上召唤。
好在等的并不久,惊羽从火还未燃尽的架子上取下水壶,快步进了营帐。用木盆倒了热水,取下布巾,恭敬端到洛云朔跟前,“属下伺候主上梳洗。”
这活计在府里时惊羽也常做,干起来得心应手,不过这会儿边上还有个阿念,惊羽落落大方,并未觉出任何不妥来,洛云朔倒是对阿念的视线很是不满,惊羽是他的宝贝,这什么劳什子未婚妻,怎么能老是盯着他看呢!
是他方才说的不够清楚吗?
“你想看到什么时候?”洛云朔接过惊羽拧干的布巾,擦干嘴边颈下方才沾染了血迹的地方,转头望着还缩在角落里头的阿念问道。
无端又被瞪了一眼的阿念很是无辜,“又不是我想看,就这么大点地方,就你们那有盏油灯,我不看亮的地方,还看黑漆漆的角落不成?”阿念强烈表示,这觉得是她十八年的圣女生涯中,最晦暗的一夜。总是被找茬,她看个亮儿也不对了?
回来
洛云朔瞧了瞧正站在油灯边上给自己搓布巾上血迹的惊羽,在看看边上那盏亮堂堂的油灯,顺着阿念的视线看过去,还真看的灯。
成吧,不是看他的惊羽,就还情有可原。
将惊羽往自己身边拉得近了点,洛云朔大发慈悲暂时放过了阿念,“出去,等天亮了,同本王一块儿去见你的族人!”
说着,对帐外吹了声哨子。
他私底下从踏雪楼带来的两个护卫应声而入。出征匆忙,为了以防万一,临行前洛云朔从踏雪楼专司情报的闻风阁调了最擅轻功的风染及最擅易容的风浸随行。此前也是带着这二人,将阿念从苗域的营帐里头绑过来的。
现在,也将好把阿念交给他二人看着。
得了洛云朔的令,风染风浸便将阿念带走了。念着这女人也算是帮了自己的忙,洛云朔还特意吩咐了不要苛待,弄点吃的给她。不过因为心里隐隐有个猜测,洛云朔还特意交代了不要将阿念的存在外泄。幸好此前巡营的士兵听着营帐的动静围过来时,也被惊羽随意说了两句打发走了,苗域圣女的事,暂时还只有自己的人知道。
但是,他也得快速行事才行。洛云朔在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若他料得不错,大洛同苗域这一仗,起的也是蹊跷。这其中,不管掺了什么人的手笔,总之都不会是之前认为的那般,是苗域忽然间寻衅滋事挑起的。
洛云朔想到洛云明,他府上就有个来自苗域的侍妾。若是有苗域的人从中挑拨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瞧阿念那副似乎根本不清楚这场仗有多严重的懵懂态度,洛云朔还是觉得有些不对。
惊羽取了干净的内衫来给他换,洛云朔止住脑子里纷乱的思绪。转而抓住惊羽的手,拉着人复又坐到榻上。
瞧着这熟悉的眉眼,洛云朔忍不住伸了手细细摩挲,明明是自己最喜爱的样子,从前自己怎么就屡屡针对呢!
“惊羽,我中了锁情,现在解开了。”心中千言万语,最后也就说出了这么一句。万千愧疚悔恨心疼的情绪,却不知道怎样才能安慰到惊羽。
他无法想象,过往这六年时光里,惊羽是揣着怎样的心情,面对自己一次次的刁难,甚至折辱呢?
还有
他第一次拥有惊羽,那夜的经历于惊羽而言,恐怕说是噩梦也不为过吧。可他分明一直暗暗想着,等自己到了纳妃的年纪,就叫母后将惊羽许了自己,他会一辈子守着惊羽一个,绝不像父皇那般朝三暮四。
可后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久远的记忆中,似乎都还残留着血腥气,他那夜毫无保留的力道弄得惊羽遍体鳞伤。他还常常对惊羽说些诛心之语,六年,惊羽是这么一个人撑到现在的。
惊羽被洛云朔拉着坐下,又听着这么一句,带着歉疚的话,心绪繁杂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可他真切地感受到,主上回来了。
他从前那个天性纯善如冬日暖阳的主上回来了。
怪异
“是是属下无能,竟不知主上被种了蛊”惊羽眼里隐隐泛出泪光,他的主上出了这样大的事,他竟毫无所觉,若非今次误打误撞,解了这锁情,惊羽难以想象,往后会发生怎样的变故。
他自己怎样都好,哪怕死在主上手里他也甘之如饴,可若是主上根本不是本意如此,却要到最后才被迫清醒地接受现实,那有多残忍?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