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录歌用的话筒,但是他的是电容麦,对于声音的感应太灵敏了,对噪音更是如此,并不适合在嘈杂的环境下唱歌。
傅悦戴了个遮住上半脸的面具,开始调音箱、支话筒,但他却发现话筒架的螺丝锁不死,话筒根本架不上去。
他因为着急,额头已经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正打算歇一下想想pn b,就听到并不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抬起头看到了买饮料回来的江湛。
“我跟你说,”江湛的声音还带着喘息,但是不知怎的,傅悦感受到了他抑製不住的笑意,“这家店的招牌好好笑,叫爆打丑柠檬。”
“柠檬被切成片做成饮料已经够惨了,还要被骂丑,居然还要暴打它?哈哈哈哈好好笑。柠檬做错了什么,就因为它酸吗?”江湛自顾自地说着在nai茶店的见闻,把手上还带着冰的果茶递给傅悦。
傅悦接过果茶,江湛熟练地撕开吸管的塑料纸,用力一隻手拖住杯子底部,用力一扎:“喝吧。”
傅悦吸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谢谢。”
唱歌前喝甜的有点儿齁嗓子,换做之前或者之后任何一次,傅悦可能都不会喝,但今天不一样,今天是一个狂欢的日子,在这件事上也可以破例。
江湛也扎开自己的饮料,猛吸了一大口,满足地嚼嚼嚼,和傅悦的“清汤寡水”不一样,他喜欢喝“茶粥”,也就是往茶里加两种以上的小料。
江湛喝了第一口后,把一直勾在小拇指上的塑料袋放在地上,从塑料袋中拿出一隻宽底窄口的瓷器,看起来像花瓶。
之后,江湛又掏出了一块黑色的硬纸板,用金色的签字笔在硬纸板上写:“如果喜欢我们的歌,就给我们一枝花吧。”
傅悦看到熟悉的金加黑,想到了家里的那条围裙,忍不住嘴角上翘,看来江湛是真的很喜欢黑金配色。
傅悦蹲下来,将纸板折成可以站立的形状,又将花瓶放在纸板后,才慢条斯理地说:“话筒架坏了,锁不住话筒。”
江湛:“没事,我举着,我的手超稳。”
傅悦原本有些焦虑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在完成一件事时,很多时候他都追求细节完美、要求自己考虑周全,但偶尔的疯狂也要做到完美确实是对自己的一种枷锁,他释然地点点头:“开始?”
江湛抽走傅悦手上的话筒,递到傅悦嘴边,答:“我随时都可以。”
傅悦也不磨叽,站起身把吉他往身上一挂,开始了过门的弹奏。
“我曾怀疑我走在沙漠中,从不结果 无论种什么梦……海阔天空在勇敢以后,要拿执着 将命运的锁打破……”
江湛尽职尽责地充当话筒架,一边用脚打着拍子,一边拿余光偷瞄傅悦。
傅悦唱的第一首歌是信乐团的海阔天空,最先驻足的是两位穿着不同中学校服的女孩子,一位留着齐耳短发,另一位则剪了更为利落的男发,两人都抱着一大摞书本,咬着耳朵窃窃私语,也不知是在夸江湛长得好看,还是在夸傅悦唱得好听。
其中一个人问:“可以拍照吗?”
江湛依照着音乐的节拍点头,把这个应答也变得有节奏。
到这首歌间奏时,有一位女孩子先行离开了,走之前另一位女孩子还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快去快回。”
离开的女孩子很快就回来了,手上比离开时多了一朵绿牡丹,应该是在地下通道入口处买的。
她将手上的花插到花瓶中,然后与另一位女孩子十指相扣;大概是怕江湛和傅悦注意到,她们还用宽大的校服袖子做了遮掩,殊不知这个小动作更引人注意。
绿牡丹的花语是期待的新生,也有生命、希望的意思,花语倒像是对傅悦最好的祝福,看来是一位误打误撞送对了祝福的陌生人。
傅悦瞥了一眼那位女孩子的胸针,是2018届的,现在应该刚上高三。
傅悦唱完了那首歌,说:“祝你们高考顺利。”
两位女生停止了窃窃私语,两人相视一笑,其中一个人问:“可以点歌吗?”
江湛点点头:“当然可以。”
“我们想点一首五月天的拥抱。”
傅悦把话筒推给江湛,江湛也没拒绝,等他开口唱第一句歌词时,突然反应过来,这一首歌唱的正好是同性恋。
一首歌的时间很短,傅悦甚至没有数清楚那支绿牡丹上到底挂着几颗露珠,江湛就把这首歌唱到了尾声。
两位女生带着录像喜笑颜开地离开了,临走时还向江湛傅悦道了谢。
傅悦瞥见了她们在地下通道出口处分别前短暂的拥抱,听到了她们说今天度过了这个月最快乐的晚自修前的时间,忽然觉得这一次“街头卖艺”的收获似乎比他想象的大。
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傅悦“唱一个小时”的计划泡汤,两人在接连不断“再来一首”的呼声中唱到了十点钟,唱到最后,两个人的嗓子都已经哑了。
江湛曲着腿坐在地上,看傅悦忙忙碌碌地收拾设备,有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