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云启立刻回过神道:“能有什么,太麻烦了呗!”杨觉一笑,对这预料中的答案并不觉得意外!大概也只有像云启这样纯粹的人才能一直开心地活到他这样的年纪。“云公,到此为止吧。”杨觉并不是那可以任人逼问的人。能这样回答云启已经算是很给他面子了。适可而止,这是好言提醒,也是杨觉认为不该再聊下去!云启何尝不知,而一开始志得意满地以为可以帮云锦绣一个忙的人,结果惊觉自己似乎太过高看自己,这也是一件让人伤心的事。“请。”杨觉既然要阻止话题,就得请云启往前头去。云启赶紧叮嘱道:“我跟你说的话”“出云公之口,入我之耳,绝不会有面对胸有丘壑的杨觉, 云锦绣有心相助,可杨觉不愿意,她也只能退之。得云锦绣的答应,杨觉似乎松了一口气, 端起酒一饮而尽, 眼中一闪而过的疯狂只有云锦绣看见。
云锦绣是担心杨觉的, 担心杨觉最后不定要做出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来。毕竟杨觉要对付的人是他的亲爹杨京。父子的关系, 注定如果杨觉要对付杨京,必然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果可以,云锦绣是希望能够帮杨觉,然而似乎在杨觉看来,让杨京失去权势,失去地位,这些都不能让杨京伤心了, 所以, 接下来的杨觉会怎么样报复杨京呢?云锦绣对权势地位算不得多看重, 却也看得分明, 杨京极重权势, 也正因如此, 杨觉才会想从权势下手。但在杨觉放弃帝位,甚至不要这朝中重臣的位置时, 按理来说对杨京的打击应该是巨大的。然观杨京今夜那意气风发的样儿,谁会觉得这一位受到打击了?权势都无法让杨京一蹶不振, 那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这个问题云锦绣想过, 也正是因为想到这一层才会担心!杨觉对杨京的恨, 远胜于云锦绣对云承。而云锦绣已然连看都不想看云承一眼, 杨觉会怎么对杨京呢?“望请公子珍重。”酒宴过后, 云锦绣亲送杨觉,便只一句。杨觉回头凝望着云锦绣,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彼此的身影。唯有彼此的身影。可是,杨觉第一个收回视线,与云锦绣道:“也请陛下保重。”不知怎么的,这一刻的他们似乎隔着千山万水,明明近在咫尺,似乎谁都清楚他们之间有着一道迈不过去的坎儿。最是相知的两人,也最明白彼此不能走近彼此。“公子放心。”云锦绣冲杨觉露出一抹笑容,请他大可放心,她都已经成为皇帝了,在杨觉为她杀了那么多世族之后,她要是再受制于人,未免太过无能。杨觉朝云锦绣作一揖,云锦绣还以一揖,一挥长袖,杨觉转身而去。饶是不曾回头,杨觉都知道云锦绣在目送着他!直到走下了台阶,跟在杨觉身边的杨长生就没有杨觉那么多的顾忌了,回头一看台阶之上依然站着的云锦绣,没能忍住地道:“公子,陛下还在。”杨觉的脚步一停,本能要回头,却生生控制住了,只与杨长生道:“走。”杨长生有千言万语要说,结果愣是被杨觉这一喝缩了回去了。心下却是长长一叹,那叫一个不舍呢!本来嘛,这么多年以来能让他们公子费心教导又关心愿意交心的人独云锦绣一人而已,杨长生原以为杨觉会因为云锦绣而放下心中的恨,不料云锦绣直到杨觉走远,走得完全看不见了,依然没有动,直到一阵钟声响起,那是喜迎新年的钟声!同一时间,空中绽放了五彩斑斓的烟花。云锦绣抬起头欣赏着那烟花,同一时间,那已经走远的杨觉骑着马儿准备出城,见那烟花绚丽,也不禁抬头相望,于心中升出一份希望:愿她岁岁平安!烟花燃尽,云锦绣收回眼中的迷茫,且转过身,并问:“叔公去哪儿了?”“在寝殿的屋顶喝酒。”一旁的绿袖赶紧答之。也是对那么一位很是无奈。毕竟像云启这样大过年的不想着跟云锦绣好好地过过新年,一个人爬上屋顶喝酒的也是没有谁了!云锦绣却笑了,“取几坛好酒与叔公,我陪叔公喝茶。”额,原以为云锦绣要跟云启喝酒的,结果云锦绣却道喝茶,真真是绿袖这回不用担心了,立刻去准备。云锦绣走往云启所在的宫殿,果然看到云启倚在屋檐上,单手提酒,欣赏着夜色以及长安的美景。“叔公好生惬意。”云锦绣看着这样的云启,说不羡慕定是骗人的!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是王道。如云启正是如此。管你这天下如何乱,落于何人之手,他只过他的小日子。“去去去,别打扰我喝酒。”云启一听云锦绣的声音,毫不掩饰的嫌弃。云锦绣才不管他,径自让人将梯子拿来,稳稳当当地爬上去。落在云启眼里,没能忍住地翻身坐上,直指云锦绣道:“我教你的武功都是假的吗?上个屋檐得要梯子?”云锦绣一身厚重的礼服在身,正在那缓缓地爬上来,听着云启的话没能忍住地道:“叔公要不要试试我这身衣服?您要是穿着我这身衣裳依然能身轻如燕,那我给您多磕几个头。”嗯!好吧,看起来似是他有点苛求了!“那你回去换衣裳去。在这儿干嘛?大半夜的你不困?”云启显然是心情不好,故这不就催着云锦绣,让云锦绣麻利的赶紧走,别在他眼前晃悠。好不容易爬上屋顶的云锦绣能就这么撤了吗?作为一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云锦绣拎起衣摆走向云启,“大过年的叔公心情不好?”确实是心情不好的云启一听这话却不吱声了,显然这有些事和云锦绣扯上关系,他这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