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不断地、拼命地往前走,朝着一个不知道终点的方向走。
赵南星早已被割裂成很多块。
没一块是自己喜欢的。
没一块是为自己而活的。
这多讽刺,多可笑。
—
赵南星在家浑浑噩噩地呆了一天半,点了份外卖也不怎么吃得下,吃了没几口就跑到卫生间大吐特吐了一番。
离开医院前还答应梁医生这几天要保持心情愉快。
她确实尽力了,只是没做到。
在家浑浑噩噩躺着的这一天,她感觉自己的体能和生命在流逝。
以一种极其病态自虐的方式。
赵南星从未想过她会有这么一天。
按照她的规划,她会一直以那种不知疲倦的方式活下去,直到死亡。
因为有着坚定目标的人是不会轻易死的。
但现在,她的目标不仅仅是丢了,是被现实击到粉碎,颇有将她骨灰碾成齑粉,直接扬进大海的感觉。
有种粉身碎骨的剧烈疼痛,却无法与外人言说。
因为当你说出口的那瞬间,大家都会觉得:“啊,你怎么这么矫情?”
“啊,你原来是那样活着的?”
是的,她过去就是那么不堪的活着。
她深知,却不敢承认这个事实。
星期日晚上,她先接到了商未晚的电话。
“做什么呢?”商未晚那边好似刚合上电脑:“出来吃饭不?”
“不饿。”赵南星话一出口,嗓子有点哑,两天都没怎么喝水,喉咙干得难受。
“我想吃火锅。”商未晚说:“刚加完班就约你了,这么不给面子?”
赵南星抿唇:“去哪吃?”
“随你啊。”商未晚声音轻快:“我先去接你呗~好久没见你了,有没有瘦?”
“应该。”赵南星盘腿坐起来,伸手开了沙发处的灯,光还晃了下她的眼睛,她下意识伸手遮了下,“齐齐去吗?”
商未晚那边上了电梯,信号断掉,隔了会儿才说:“去,她早闹着要见你了。”
“干嘛?”赵南星缓得差不多,站起来打算去盥洗室,结果刚站起来,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倒在了沙发上,以一种垂直下落摔下来的方式,手机掉在地上 ,发出咚的一声。
这期间她似是没有感觉。
脑仁嗡嗡地震。
“南星?”商未晚声音略有些急切。
赵南星懵了片刻,这才接起来回她:“怎么了?”
“刚你去哪了?”商未晚问:“我说话你没理。”
“我洗脸呢。”赵南星编了个谎,“怎么?你要到了?”
“我刚出公司。”商未晚说着忽地一怔,话锋一转:“你化个妆不?”
“啊?那等吃完火锅妆都花了。”赵南星轻笑着走到盥洗室,打开灯照到镜子的那一瞬,她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
脸上有种将死未死之感。
……
很恐怖。
她飞速地关了灯缓了一阵,靠在墙上听商未晚说:“那又怎样啊?起码现在能美一会儿。”
赵南星低笑:“行。”
“我接你去。”商未晚说:“反正路上堵车,你慢慢化。”
赵南星挂断电话后做了会心理建设才打开灯,她眼睛有些泛红,因为眼睛大,两天没怎么睡觉,眼袋也跟着大起来。
……天生丽质也是会被自己的作死行为作没的。
赵南星立刻洗了把脸,从柜子里拿出周悦齐之前送她的紧急修护面膜,一张四位数的高价敷在脸上,她又趁机冲了个澡。
柜子里的衣服颜色有些单调,她选了不算平淡的一身。
橘色的吊带长裙并不适合这个季节,但外边搭个浅橘色调的开衫,出门时套一件白羽绒服就足够。
赵南星选好衣服好,把面膜弄下来又洗了把脸。
面膜确实不愧如此高的价格。
她化妆的程序并不繁琐,但今天怕让商未晚和周悦齐看出来,她的腮红和口红都比平时重。
梳头发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这一头黑长直的秀发已经留了好多年。
别人都在留刘海的时候她也是扎高马尾,一点儿没动过这头长发。
可她以前走在路上很喜欢看别人染过的发色,尤其是那些特别张扬的颜色。
红色、粉色、紫色、蓝色、绿色,记得大学校园里总要极偶尔才会看见这种发色,但赵南星只要看见就会盯很久。
即便很少有人染这种张扬的颜色,但大多数人都会去染个葡萄紫或是栗子棕。
没谁的发色像她一样,一成不变。
赵南星看着镜子,忽然想,如果有天她到了要写遗愿的那刻,第一个愿望应该是——染个张扬的发色。
不过这想法只是稍纵即逝,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