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安安还没有来得及动作,沈宴欢直接一脚将他踹倒在了地上。
干兴怀狼狈得摔了一个狗啃泥,手里捏着剑,表情难以置信地盯着沈宴欢,对他吼道:“她自甘堕落,修行邪道,你若是剑修,就应该同我一起联手将这魔头斩杀!”
沈宴欢眼角瞥到嵇安安嘲弄般的笑意,有些烦躁。
他就看不得嵇安安露出这样的神情,好像她下一刻随时就能甩开自己,从容赴死一般──剑断了就再修,煞气难以消除总能找到办法,何必做出这副奔丧一样的表情。
沈宴欢显然对奔丧这个词的对象产生了误解,但这并不影响他又抬脚,踹了干兴怀一脚。
干兴怀因为沈宴欢的动作再次摔倒在地上,身上的白袍被地上的鲜血和泥土浸染,脏兮兮的完全看不出之前风雅模样,他狼狈的很,看起来自尊心也很受打击,
刚才的战斗他围观了全程,自然了解自己同他们的差异有多大,只不过他看到两个人似乎有着很大嫌隙,想要鼓动里面那男剑修同自己一起杀了这女魔头,却没想到他们居然是一伙的──还如此这般,欺辱自己。
他气得口不择言,愤愤骂道:“看你也是个修为有成的大师,何必与这魔头……苟合,狼狈为jian!”
沈晏欢没忍住要削他脑袋,还好嵇安安眼疾手快,提前拦住了他的动作。
嵇安安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天,觉得天道确实仁慈了。
若不是大家都忌讳天道不敢妄造杀戮,这种人怎么能够活到今日?
沈晏欢眼看着嵇安安忽然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也不知道在沉思什么,习以为常地将目光又转到了干兴怀身上。
干兴怀这时好像才想起来害怕似的,慌忙闭上了嘴。
嵇安安这魔头压根没管他们,若是自己想跑也还来得及,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思及此,干兴怀在脸上堆叠出了一个掐媚的笑容,他对沈晏欢说:“适才是我失言,阁下不如……”
沈晏欢的动作很干脆,抬剑直接将这只聒噪得和乌鸦一样的东西敲晕。
空气终于能安静点了。
沈晏欢叹了口气,对着那边藏着人的树丛沉声道:“你们的人,自己拿回去。”
树叶摩擦的簌簌声传来,一个小姑娘穿过丛林,走到两人面前,表情尴尬,显然也是听到了刚才干兴怀的发言。
她支吾着想要替师兄道歉,却看到嵇安安忽然回过头,盯着她问道:“你如何看待你师兄的话?”
那小姑娘盯着两位大佬,犹豫了半天,还是语气坚定地开口道:“斩jian除恶,吾辈之责。”
她说的委婉,但是含义已经很明显了。
两个影妖都快吓死了,他们可是目睹了嵇安安杀人的样子,知道这个女人凶得很,杀起人来连眼皮都不怎么眨的。
这小剑修怎么性子这么直,还敢触她霉头?
嵇安安手动了动,插在了口袋里,语气玩味。
她现在的衣服又脏又破还带着一股血ye的腥气,但她身材飞扬,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缕风,让人完全不知不觉就会忽略掉她那身脏衣服,她看着小女孩,又问了一句:“可世间的事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你要如何决定?”
“我会自己判断。”小女孩非常认真,两个琉璃般剔透的眼珠直勾勾地看着嵇安安,比划道,“然后用剑,斩了再说。”
第18章
两个影妖实在不明白嵇安安为什么变卦变得那么快,明明之前还在诘问这女孩,后来却干脆让那女修放走了。
嵇安安质疑道:“我哪里有为难人家?”
沈晏欢难得替她说了句话:“她在论道。”
就这就是论道了?你们剑修论道都那么硬核的吗?
小影妖们满脸问号,还是觉得不行,其中一只耐不住反驳道:“她那只是一时意气而已,不会长久的。”
嵇安安不赞同:“你未免有些小瞧剑修了。”
剑修的道,哪有说变就变的道理。
除了嵇安安是个异类之外,其他大部分剑修究其一生也就一把剑,然后在一条道上狂奔,一路走到黑。
那影妖还想反驳,旁边的同伴赶紧拉他,可还是没拉住,让他说了出来:“可你不就是换了吗?”
才说完就被紧张的同伴用影子打了一下。
影妖吃痛地用手捂住脑袋,他们到现在都还维持着原型,是两个圆圆的胖团子,他伸出来的手从嵇安安的角度看过去也就是简笔画出来的一条黑线前头连了一个小黑点。
他的同伴打得不轻,把他的脑袋都打肿了一个包,看上去像是一大一小两个小黑球串在了一块。
其实自从他们被先生托付给嵇安安之后嵇安安就没再拘着他们了,想要变回去随时都能变回去,只不过一想到变回原身还得跟着嵇安安走完那么长一段山路,两个影妖心有灵犀般都保持了原型。
那影妖自己也明白自己的例子不合时宜,但还是嘴硬道:“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