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国王眼神晦涩不明,绿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笑意。
“他不是我舅舅。”
查尔斯隻说了这一句,但瑞恩感受到了他话语里的不悦,也自以为获得了国王的表态,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
而安娜皇后躺在柔软的羽毛靠枕里接受了来自皇室医生的检查。
“尊贵的王后,您哪里不舒服?”老医师问道。
安娜恹恹地躺在床上,不说话,她想着或许自己很快就要没命了。
床边的侍女悄悄附耳到医生旁边说了几句,医生了然地噢一声,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拿出一盒药膏,交给侍女。
“若王后感觉肿痛,可以让女仆为您抹上这个药膏,每天两次。”
说完医生便离开了,安娜还陷在自己的情绪里,她的侍女高兴地对她说:“王后得偿所愿应该高兴才对,需要玛丽帮您抹药吗?”
安娜这才回神,原来其他人都知道了,国王昨晚和她睡在一起。
王后忐忑不安地等到了下午,没有等来国王将要处决她的消息,她试着梳洗打扮好来到花园里。侍从官来报诺顿公爵夫人在外求见,已经等了好半天了。
安娜让人领她进来,公爵夫人行了礼,第一句话就是:“王后昨夜舞会进行到一半就没了踪影,原来是国王将您接走了。”
她高高的颧骨上扑着桃红色的蜜粉,兴奋之下泛起一块坨红。虽然她说得隐晦,但安娜知道国王终于碰了她的消息已经长了翅膀一般传到了宫外。
她战战兢兢等了好几天,国王那边一直没有动静。她便又大着胆子像往常一样举办下午茶会,虽然国王自那晚之后再也没有来过她的房间,但显然那些公侯夫人,皇室贵族的小姐们看向她的眼神和从前不同了。
安娜知道她现在才真正成了英格兰名副其实的王后。
安娜一觉睡到了天大亮,连日的舞会耗费了她太多的Jing力,她揉揉眼睛正想唤女仆进来为她穿衣,结果睁眼一看,她的丈夫查尔斯正坐在床边。
安娜惊得直接坐了起来。
“早上好。”国王得体地向她问好。
安娜颤巍巍地回答:“早上好,我的国王。”
查尔斯走过去屈尊降贵地拉开厚重的遮光窗帘,露出外边晴好的天气,他回转身说:
“醒了就过来写信。”
他指了指书桌前一张信纸,还有插在墨水里的金色羽毛笔。
安娜不明所以,光着脚穿着宽大的睡袍来到桌前。查尔斯让她坐下。
“我说一句,你写一句。”
安娜隻好执起羽毛笔,她听见国王这样说:“亲爱的威廉,你过得好吗?”
安娜手一抖,墨汁在纸上晕出一个墨点,国王皱着眉头,十分不高兴地命令她换一页信纸。
安娜不敢违逆他,只能听话地依言写下:亲爱的威廉。事实上在她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心臟就猛地紧缩了一下。这段时间她召开舞会,邀请了几乎所有王公贵族,唯独没敢给埃德文伯爵发去邀请函。
国王这是要旧事重提了吗?他知道自己那晚是和埃德文伯爵在一起!
查尔斯显然没有理会她内心的翻江倒海,继续念着:“希望你没有完全忘记我,还能再见一见你深邃的蓝眼睛吗?我会在肯辛顿等你,今晚八点,不见不散。”
查尔斯半坐在桌边看她写信,他没有穿礼服外套,纯白的褶皱衬衣外面隻罩了件绣了金雀花的丝缎马甲,这让他看起来年轻又俊美。
写完内容,他并没有要求安娜落款,那秀气的花体字,一看就是出自女人之手。他对自己的王后说:“他会知道是你的。”
当晚国王派了马车将王后送往肯辛顿宫,安娜在马车里一直在绞她的手绢,她期盼见到埃德文,可是由自己的丈夫送去见情夫,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国王想要处决他们根本犯不着抓现行,他一声令下可以处死这个王国里的任何一个人,况且他并不是没有这样干过。
埃德文伯爵如约等在了肯辛顿的花园里,马车夫放下王后就驾车离开了,王宫里的仆人们似乎也早就得了命令,没有人此时出现来碍眼。
花园里的煤油灯隻提供昏暗的灯光,诺大的花园里只有月光照亮人影。埃德文伯爵揽上安娜的腰,回答她信里的问题:“一日不忘,我的王后。”
“叫我安娜。”一提到王后这个称呼就会令她想起查尔斯看她的眼神,锐利,审视。
“安娜。”仅仅是被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安娜王后就浑身都酥软了,上一次被这个英俊的男人拥抱的滋味浮现在脑海,反正没有人会看见,安娜隻想和眼前的人一起沉沦。
他们在园林景观后面野合,有了前一次的经历,安娜开始主动地回应,要求更多。谁说男人是隻知欲望的感官动物,女人尝过情爱的滋味分明更加饥渴难耐。
埃德文伯爵扣着安娜的腰,抬着她一条腿将她抵在高高的大理石台边,他的目光越过修剪得平整的灌木,准确地捕捉到了偷看的那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