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爷子正要答他,就听到门口那边传来凌筠潼和盛一凡交谈的声音,由远及近,没多久,门口就出现了他们的身影。
凌筠潼今天穿了套白色的休闲服,秀净又乖巧的,手里捧着一大束康乃馨,笑眼弯弯地跟屋里的人打招呼,“阿翦,老爷子,我们来啦。”
老爷子现在对他印象特别好,一看到他,脸上就绽开了笑容,罕见地摆出热情的架势,招呼道:“欢迎欢迎,快进来坐吧。”
盛一凡含笑和父亲寒暄了几句,带着凌筠潼走进了屋里。
注意到犹傻站在洗手间门口的盛翦,他露出几分不解,问道:“阿翦,你在那发什么呆?该吃饭了。”
盛翦如梦初醒,哦哦地应了两声,忙抬脚走了过来。
好尴尬,原来不是武曼回来了,而是他爸爸和筠潼过来。
幸好他刚没直接问出来,不然又要被他爷爷取笑的了。
凌筠潼没注意到他的异样,正一心想着要给怀里的花找个安家的地,结果巡了屋里一圈,空花瓶没找到,倒是先被四周鲜花怒放的壮观景象给惊着了。
刚进来时,他只顾着和老爷子打招呼,倒是没注意到旁的,现在才发现,电视柜上,茶几上,衣柜上,窗台上……几乎所有空余的面上都站了个插满花的瓶子,五颜六色,品类不一,再多个收银台什么的,这病房都可以当花店开了。
凌筠潼走到最近的一瓶绣球花前,低头看着那圆润饱满的粉白花球,忍不住惊叹道:“老爷子,您人缘真好,这么多人来看望您!”
老爷子右手摆了摆,说道:“这些花不是送我的,都是阿翦的。”
“阿翦?”凌筠潼不由一怔,侧头望向正走向餐桌的盛翦,笑着道:“那就是阿翦人缘好了,没生病都有这么多人送花!”
盛翦张口无言,实在不知该怎么接话,索性转移话题道:“谢谢你过来看望爷爷,你快跟爸去洗手吧,都这个点了,你们应该也饿了。”
凌筠潼点了点头,手里的康乃馨稍稍往上举了举,问道:“这花放哪里好呢?还有空的花瓶吗?”
旁边的护工忙答道:“有的,您稍等,我马上找给您。”
说完就走到门口处的的一个杂物柜前,弯下腰,往旁推开最下面一层的柜门,将放在最外边的一个大肚子花瓶拿了出来。
凌筠潼眼神好,见到那一层似乎放的都是花瓶,不禁就有些好奇起来,“你们怎么买这么多花瓶呀?不怕占地方吗?”
问者无心,听者有意,盛翦心头一紧,正要找个什么借口搪塞过去,就听到盛老爷子抢先吐槽了起来,“那还不是因为阿翦!阿曼现在天天给他送花,他面上装得不在意,实际心里稀罕得不行,根泡烂了也不舍得丢,非要留到花彻底枯萎为止!为了让他高兴,我隻好让人批发了一堆花瓶回来存着,省得回头他又要跟我闹别扭!!”
被爷爷当面戳破,盛翦脸一红,窘迫地狡辩道:“我哪有闹别扭啊!你这不是让她们丢了不少么?”
“哪里不少了?!”老爷子不甘示弱,中气十足地怼了回去,“我不过是趁你不在,让她们丢了最开始送的那几束花!就为了这事,你一整天都不肯跟我说话,搞得好像我怎么虐待你了似的!”
盛翦答不上话来了,闷闷地走到餐桌前,一声不吭地开始摆菜布汤。
一席话下来,凌筠潼和盛一凡都听得有些忍俊不禁。
盛一凡板起脸,故作严肃地训道:“阿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爷爷身体不好,你怎么能和他置气呢?”
刚被爷爷怼了一通,这会又被父亲训斥,盛翦有点委屈起来了,瓮声瓮气地控诉道:“我没和他置气啊,可爷爷趁我不在丢我的花,确实是他做的不对……我也没跟他顶嘴吵架,就是不想说话而已……”
盛老爷子简直拿他没办法,没好气道:“那花的根都烂了,不丢留着污染空气么?你要真这么喜欢,回头等回了家,你让阿曼给你送家里去,你把你房间都摆满,就熏你自个儿好了!”
他也觉得自己挺难啊,得亏他没什么花粉症状,这里的房间够大空气流通也顺畅,不然成天对着这么多花,他一天不知要打多少个喷嚏,估计鼻炎都要犯了!
最后一面
凌筠潼津津有味地听着他们的聊天,随手将花交给护工去打理,兴致勃勃地问道:“阿曼是谁呀?……曼姐姐吗?”
“是啊,除了她,还能有谁呢?”
说到这个未来的孙媳,盛老爷子心气瞬间顺了不少,无比欣慰地喟叹道:“这孩子就是上天派来打赏阿翦的,不嫌他又笨又矮又不够好看,天天坚持不懈地给阿翦送花!一个姑娘家,能主动到这份上,已经够有诚意了,也不知阿翦何德何能,居然能碰到这么好的福运!只要阿翦能顺顺利利和阿曼结婚,我这心也就安了!”
盛翦面色涨红,尴尬到脚趾头都扣紧了,走过去将他扶到餐桌旁坐下,难为情地低声叫道:“爷爷,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跟她……八字都没一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