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严的话还没说话,惬意地吐了口烟,恶劣地笑道:“你妈可真行啊,都这把岁数了,还能怀上孩子……不过话说回来,你爸不是早就搬去盛奕宸家养老了么?而且我听说你爸妈常年感情不睦,年轻时那会就分房睡了,怎么临老了又忽然冒个孩子出来?这是不是太奇怪了点啊?”
盛翦脸色铁青,嘴唇被他抿成了一条直线,过了好一会,才硬着嗓子,面无表情地回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事,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这也是我们盛家内部的事,跟你一个外人没关系!”
刘毅严啧啧了两声,“盛少爷,你这话就不对了!怎么说咱俩也当过一段时间的好哥们,就算你现在不认我这个兄弟了,我也没把你当外人,这不是关心你么!?”
“滚吧!我用不着你这个黄鼠狼装好心!”
说完这话,盛翦就直接挂断了电话,面色一片紧绷。
老爷子一直在听他的电话,见他神色不对,表情也跟着凝重了起来,问道:“怎么了?刘家那小子跟你说什么了?”
盛翦深吸了口气,也没有瞒着,将电话里的内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完他的话后,老爷子没出声,但是脸已经冷到南极去了。
盛翦生怕他又气出个好歹,小心翼翼地劝说道:“爷爷,您先别生气,这只是刘毅严的片面之词而已,具体还得核查清楚了,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老爷子冷笑了声,压着火气道:“刘家小子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没有真凭实据,谅他也不敢扯这么大的慌!我只是没想到你妈妈居然这么蠢,收拾残局也不知道要掩人耳目!全世界的医院这么多,她就非得在江城做人流!现在好了,被人撞见了,我们盛家的颜面都被她丢光了!”
虽说曹娇芸已经和盛一凡签下了离婚协议,可这不是还有一个月的冷静期么?
在协议生效前,曹娇芸任何不妥当的举动,都会牵扯连累到他们盛家的声誉!
他是好人
盛翦心情沉重,抿紧唇望着老爷子,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虽然刚看到刘毅严发来的短信时,他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真正被他爷爷亲口证实后,他还是觉得难以接受,隻觉得这一切都太荒唐了。
他妈出轨了这么多人,防护措施也不好好做,一把年纪了还怀上了孩子,做个人流还能让圈里的人撞个正着!
这要是传出去,都不知道要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他身体健康,心臟也没什么问题,遭人讥笑也就算了,可他爷爷怎么办?
老爷子身体不好,又素来将颜面看得比命都还重要,他怎么忍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
思绪及此,盛翦也顾不上整理自己的情绪,绕开轮椅走到老爷子跟前,蹲下来,仰起头望向老爷子,轻声细语地劝道:“爷爷,您身体好不容易才养好了,可别因为妈妈的事又气坏了。既然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再去追责也无济于补,我们不如多想想该怎么妥善处理,将这事的影响力降到最低吧。”
事到如今,老爷子也知道再气也没用,长叹了声,无奈道:“你去找你大哥……不,去找凌家的小少爷,让他帮忙劝劝你大哥吧。看在凌家小少爷的面子上,你大哥应该不会袖手旁观。”
盛翦闻言一怔,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要去麻烦筠潼呢?找爸爸不是更合适么?”
老爷子苦笑了声,徐徐道:“也不是不行,但这事解决起来颇费功夫,中间难免会扯上你妈……你妈妈原本就不愿离婚,要真见了你爸,难免不会生出纠缠的心思,还是暂时别见面比较稳妥。”
盛翦眼底闪过一抹黯然,低下头不作声了。
他爸生日那天之后,他妈不知是羞于见到他还是什么,至今都没联系过他,跟完全消失了似的。
前天晚上,家里的管家给他打了电话,说他妈搬出去了,行李里隻装了几件衣服,大部分的东西都留在了盛家。
挂断电话后,他独自站在医院的走廊里,吹了很久很久的过堂风,心情复杂,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虽然早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可看着家里的人一个一个地离开,那个家来越越冷清,他还是不可遏製地感到了寂寞,像隻脱队的孤雁一样,孤单又伶仃。
爸爸走了,妈妈也走了,那个家里,以后就只剩下他和爷爷了。
爷爷已经这把年纪了,又有心臟病,万一哪天忽然走了,他就真的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光是幻想了一下那场面,盛翦就开始受不了了,忍不住垂下头,将脸深深地埋入了老人家的膝盖里,低声喃喃道:“爷爷,您可一定要长命百岁啊……”
老爷子低头看着膝盖上的人,无奈之余,又有些说不出的心疼,苍老温暖的手在他头上轻轻抚过,叹气道:“我们家的阿翦啊,越活越像个孩子了,也越来越爱撒娇了。”
盛翦扯了扯唇角,有点想笑,可是眼睛却酸酸的,笑不出来。
如果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