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一下子抹除这道根深蒂固的疤痕,唯有花时间慢慢淡化它。
“对不起,害你想起不愉快的往事。我不需要你坦白什么了,你也不需要再面对这些了。”虞度秋轻声道,“裴先勇的案子开庭的时候我会派律师去,你不需要出席,这个人,以后你再也不会见到了。”
柏朝安静了很久,直到车子开下山,驶上平坦的马路,终于低声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宝贝儿。”虞度秋又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手搭上他的肩膀,“以后我家就是你家,我爸妈就是你爸妈,差个妹妹……我跟老周说说,让小果当你干妹妹,这不就齐了吗?”
柏朝被逗笑:“那保国岂不是和小果一个辈分了?”
“我管他什么辈分,只要你高兴,他当你孙子都行。”
娄保国此刻还不知道自己的辈份岌岌可危,周毅也不知道自己女儿要认人为哥,两个人正闲散地坐在树荫下聊天,听见门口传来汽车的鸣笛,跑过去一看,柏朝刚停好车。
虞度秋指了指后备箱:“给你们买的。”
娄保国立刻扑到后备箱去,打开一瞧,傻眼了——各式各样的小零食和小商品铺满了整个后备箱,小到口香糖,大到双层气球。
“少爷你这是……去抢劫小卖部了?”
“什么跟什么。”虞度秋大手一挥,“收拾东西回家,我们到后山郊游去。”
“啊?在家里郊游?”娄保国头回听说。
周毅:“没毛病,后山够大,还可以摘水果。不过少爷,咱们四个郊游会不会太无聊啊?”
虞度秋笑着:“谁说就我们四个?叫上小果和她的同学,还有斐华和公司的员工,他们愿意来的话就当带薪团建了,哦,还有纪队他们,如果他们不忙的话。总之越热闹越好。”
娄保国一听要邀请警队的人,立马来劲儿了:“我这就去联系!”
“啊,还有,叫上我妈和外公,我有事找他们商量,他们还没走吧?”
周毅:“没走呢,在壹号宫住着,贾晋照看着。”
“那就好。”虞度秋勾过柏朝的肩,满面春风,“走吧,宝贝儿,正式见一见我的家长。”
柏朝歪过身子,明知故问:“见过之后呢?商量什么事?”
“这还用说么。”虞度秋的声音中是浓浓的期待,“当然是把我们的娃娃亲彻底落实了。”
柏朝眼中瞬间亮起了光,看着他的侧脸,再一次,不动声色地用眼睛,一寸一寸,贪婪地吻过这张怎么也看不够的脸。
视线描绘到一半,却被虞度秋捕获,紧接着,一个温柔真实的吻落在他的唇角,伴随着一声低语:“还看什么呢……你现在可以直接吻我了,傻瓜。”
所有的凝望都有了回应,所有的失去都获得了补偿。
曾经熄灭的那点灯火再度亮起,照亮了他的整个世界,光落在虞度秋眼里,落在他的眼里,最终落在他们缠绕的视线里。
昨日不过是今日的一场回忆,今日,他们才刚刚翻开往后余生的扉页。
10月20日。
裴先勇一案开庭的当天。
素来着装低调的虞江月以一袭大红裙亮相法庭,誓将“老娘今天高兴”的大好心情昭告全世界。
虞友海没她那么夸张,但气色也是rou眼可见地好,全程嘴角没放下过。
而本该属于受害人家属的原告位,却是由代理律师代为出席。据说这位家属的经历颇为传奇,原本已经认定死亡了,却又奇迹般地死而复生了。
这则离奇的新闻本该引起一些讨论,可平义市民们近期的注意力,几乎全被某条铺天盖地的广告吸引了过去——
公交站、地铁站、机场、火车站、商业中心、高楼大厦、地标建筑……凡是能够投放广告的地方,统统被某位神秘富豪承包了下来,24小时不间断地投放各种形态的白木槿,画面中,纯白的花瓣在晨曦的光辉中缓缓盛开,枝叶舒展到一半,顿然停止,紧接着画面回到最初的样子,周而复始。
除此之外,便无其他。没有署名,没有日期地址,仿佛仅供懂的人观看。
广告仅上线一天,就在社交媒体上引起了热火朝天的议论,人们纷纷猜测花朵背后的寓意,以及究竟是哪位富豪如此大手笔又如此低调,连名字都不愿透露。
各种揣测的声音吵成一片,无法达成一致的结论。
而对于投放广告的富豪本人而言,这仅仅是订婚前最简单的一步。
这几天光是婚前的协议,律师就前前后后拟了七八版,今天终于即将敲定最终版本。
三个人坐在草坪的太阳伞下,律师先大致说了遍修改的地方。虞度秋摘下墨镜,从头翻阅了一遍,觉得没问题,递给柏朝:“你看看还有没有要改的。”
柏朝没接:“我不需要你的财产,离婚的话我净身出户。”
虞度秋狠狠捏了他的脸:“还没结呢说什么离啊,对你负责才签婚前协议,以后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