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赵斐华发来消息,说是搞到了罗老爷子大寿的邀请函,举办地点恰好在他十八岁出国派对的那座西郊别墅,于是他顺势给穆浩拨了个电话。
这事儿其实原本不着急,回去再商量也行,但这一路的沉默实在叫他受不了。
他都快不记得他们俩上回这么闹别扭是哪年哪月了。
以前他可以没心没肺,现在还得想着如何不失家庭地位地哄这位祖宗。
也不是不能强硬点儿,晾个十天半月,不信这家伙忍得住。但现在的问题是,他自己也有点儿忍不住了。
习惯了有人拥抱,自然孤枕难眠。
“你非去不可吗?”
虞度秋听见这话,微微一怔,下一秒心里就吹响了胜利的号角。
果然先忍不住了。他可没那么容易原谅:“你管太多了。”还没结婚呢,连参加正常社交宴会都不许他去,以后还有自由可言吗?
“那你辞了我,我就不管你了。”柏朝的语气急促,“随你去罗家王家孙家,我不管你了,行了吗?”
虞度秋震惊地瞧向他:“要不要我给你从头捋一遍?到底是谁做错了事?现在居然跟我耍脾气?我看你是不想订——”
柏朝挨着骂,却没转头看他,睫毛垂得很低,目光落在自己的戒指上。
虞度秋发现他扭动着戒指,好像有摘下来的意思。
“你干什么?”虞度秋心里一咯噔,立刻按住了他的手。
“没什么,你不是说,如果我擅自离开家里,就会推迟订婚么。”柏朝抽出手,动作迅速地摘了戒指,塞进他手里,“今天我违规了,我接受惩罚,戒指先还给你。”
虞度秋快被搞懵了。
小家伙最近着实不对劲,明明前几天被斥责的时候还会道歉挽留,原以为很快就会服软投降了,怎么这两天性格突然大变,史无前例地开始无理取闹了?
仔细回想,好像就是从得知他要去罗家赴宴开始的。
“你到底为什么不讚同我去罗家的宴会?”虞度秋带了点儿哄的语气,“我不是去花天酒地的,真有一些事要查。”
“我就是怕你查到一些事,那些事对我来说……很丢脸,我不希望你知道。赵师傅,靠边停车。”柏朝喊。
“不准停!”虞度秋跟着喊。
“不停我就直接跳下去了。”
“……停车。”
赵师傅被这两人吓得够呛,连忙靠边停下。
柏朝下了车,撑着车门,弯腰看他:“依照惩罚,我这几天住外边,你快要拆石膏了,注意休息,宴会上见。”
车门“砰”地关上,柏朝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师傅小心翼翼地觑着老板的脸色:“虞总……要追上去吗?”
“追什么追,让他走,我们回家。”
“哦哦好……”赵师傅转过身去,正要重新发动车子,突然从后边飞来一样东西,砸在方向盘上,然后掉在了他腿上。
他捡起来一瞧,是张黑金的卡片。
“给他送去。”虞度秋咬着牙憋着火,“手机钱包都不带,是想睡大街吗?替我转告他:我这趟非要查出他隐瞒的事不可!”
作者有话说:
小柏不是怕少爷查到自己的身份哦
三日后。
西郊别墅,顾名思义,位于平义市的西部郊区。因占地面积广阔,环境清幽,且建筑古典雅趣,常年出租给富甲巨商作为举办私人活动的场地,一天的租金便高达数十万。
虽然比起占了一整座山头的壹号宫来说,娱乐设施没那么齐全,吃穿用度也没那么奢华,但能租下此地来庆贺大寿的,全平义也没几户人家。
罗家老老少少前一晚便住进了这座恢弘如宫殿的中式别墅,家族人丁不算兴旺,三代人拢共就占了七八间客房,剩下的十几间,足够留给今晚宴会后打算留宿的客人了。
罗董事长年逾花甲,临近古稀,多年Cao劳拖累得身子骨也虚,平日里甚少出门,即便住在外边,通常也是待在室内休息。今儿却起了个早,在小桥流水的庭院里支了张藤桌,饶有兴致地与人下棋。
“这么多年没见,哪阵风把您吹来了?”
坐在他对面、头髮花白的老人呷了口刚泡好的龙井,笑眯眯地说:“还不是为我那Cao心的孙子。”
罗茂先手,推进两格士兵,也笑回:“你孙子偷偷派人打通我这边的人脉,我装作不知道,直接让人给了两封邀请函,今晚应当会来。也不知存了什么心思,这么鬼鬼祟祟的。”
虞友海保守地推进了一格士兵,轻轻摇头:“他来查福利院的出资人,老彭跟我说了。”
罗茂脸上露出了一瞬的诧异,连送到面前的棋子也没急着吃,幸灾乐祸地说:“你这老狐狸,尾巴总算要被揪出来了。怎么,不想让他知道?瞒不住的。你当初埋下那颗子的目的也达成了,告诉他也没关系吧。”
虞友海苦笑:“怎么把我想得跟那姓裴的老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