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浅虽然也喜欢马凉的幼崽,但是马浅却不会说出帮扶马凉照顾幼崽的话。
兽人的亲缘关系向来不深,大部分幼崽在成年之后,就会离开母父和父亲独自生活,在这之后,他们就要想办法自己寻找食物填饱肚子。
哪怕这些刚刚成年的幼崽快要饿死了,他们的父母也没有再照顾他们的理由,毕竟在这个自己都吃不饱的地方,能将幼崽喂养到成年,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不用说他们父母身边,或许还有没有成年的弟妹需要养活。
马凉已经快三十岁了,马浅还能时不时地看顾他,在部落中已经是比较少见,算是关系十分亲近的了。
马浅只有马凉这么一个长大的幼崽,马凉父亲的模样他早就记不清,他们不过也隻一起过了一个冬天,马浅生幼崽的时候,那个角兽人为他送来了一头刚生崽的母牛,好像是一个挺高大的角兽人,可惜很快就在狩猎中死了。
马浅看着马凉瘦长的脸颊,好像有些像他的角兽人父亲。
马浅有些心软,到底是他自己的幼崽,他叹了一口气说道:“部落要春猎的事情,我是跟你一起知道的,羊罗祭司之前没说过这个。”
不仅没说过,头一天他见羊罗祭司的神情还很悠闲,之前还跟他们在幼崽的炕上说话呢。
马浅心想:要么说羊罗是祭司,这么大的事情,一点都不着急,这要是换作他,好几天前就要着急上火了。
马浅哪知道,羊罗之所以那么淡定,是因为羊罗昨天上午也没得到消息,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闯祸了。
比起马凉,马浅看得更透彻:“你得让马衝去狩猎,不仅要去,还要让他在狩猎队里好好表现,猎到更多的食物,这样等狩猎队回到部落,他才能分得更多。”
马凉有些不忿地说道:“为什么偏要这个时候外出狩猎,等春天再狩猎不好吗?”
马浅叹息一声,想了想说道:“这么跟你说吧,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大雪,这样长的冬天,从前我们在汐水,分得的食物比现在少,冬天的最后几天也是要饿肚子的,我猜部落中的食物应该不多了。”
“所以,现在别想着躲避猎物,就怕以后没有食物的时候,想找猎物拚命都找不到。”
这一边,牛朔几人离开之后,祁白也开始帮狼泽收拾行李,狼泽不是第一次冬天外出,两人的动作默契,很快就把鞍具上的藤筐绑好了。
祁白虽然觉得外面很苦,但是他心中却坚定地相信,狼泽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他蹭蹭狼泽的肩膀:“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落下的。”
狼泽摇了一半的头停下,在祁白的耳边说了几句。
祁白耳朵尖瞬间红了:“你怎么回事,明天就要出发了,你还想着这些。”
狼泽一脸无辜:“嗯,我就是想了。”
他不仅想了,他还付诸实践。
狼泽伸手将祁白半举起来,祁白赶紧双腿夹住狼泽的腰。
祁白都服了,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狼泽提他就跟玩似的,也真是让祁白长见识了,就是很多从前他想都不敢想的动作,居然真的都能实现。
不管前一天晚上怎么折腾,第二天一清早,祁白还是得爬起来和狼泽一起准备狩猎队的出发。
祁白和狐火一起开始拆雪橇车的车板。
没错就是拆车板,部落中现在有五十多辆雪橇车,但是可不能直接这么带出去,不然不仅拖慢队伍行进速度,队伍拖得太长在雪天里也容易有人掉队。
因此他们需要将车板拆开,绑在其他车上,这样一来,等狩猎队猎到猎物之后再将车板搬下来重新组装。
除此之外,祁白还得看着将狩猎队需要的食物搬上板车绑好。
狼泽则负责召集狩猎队的成员。
这一次狩猎队的成员是狼泽挑选出来的,一共一百个角兽人,剩下的角兽人留下保护部落。
被选中的角兽人赶紧跑回家,带上鞍具和藤筐很快就在广场中间集合。
不仅仅是狩猎队成员,黑山部落的所有族人都聚集了过来,就连刚刚出生的幼崽们也没有落下,一个个缩在大人的兽皮衣里,好奇地张望着周围沸腾的人群。
打眼望去,广场中间的角兽人个个都一脸激动和兴奋。
这么长时间没有正经狩猎,大家的手都有些痒,正期待着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尤其是狼族的战士们,这十年来的压抑情绪,都像是要在这一场狩猎中宣泄出来。
大家相互撞撞胳膊,碰碰肩膀,隻从他们的表情来看,不像是要到危险的雪原,倒像是要去什么好地方。
他们要去的当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但确实是让人狠狠地羡慕了。
马菽和其他族人一起站在外侧。
他眼睛通红地看着近百人组成的狩猎队,有些恨恨地捶了捶胸口。
马菽觉得自己真是没用,不过是掉进冰窟窿里,居然就生了病不能参加狩猎,可真是把他憋屈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