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角兽人上前,双臂抱住木桩子,大喝一声,用力将埋在泥土里的木桩子拔了出来。
祁白衝串串招招手:“走,回家了串串。”
“咩~”
黑山部落的族人们第一次有了当放羊人的感觉。
而这一段经历和祁白想象中串串一呼百应的情形还是不太一样的。
串串在离开之前倒是真的朝山谷的中间喊了一嗓子,大部分四耳羊听到串串的声音,也慢悠悠地跟了过来。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出了荆棘围栏之后,串串就只是自顾自地向前走,只要身边的小母羊和大部队在身边,它也不太管队伍的末尾发生了什么。
串串对于家的方向倒是不带一点含糊的,毕竟这一条路它已经走了近一年,都不用祁白带路,它就仰着脖子率先开路。
于是,一百多隻羊的队伍就拖得很长,有被雪地下的野草吸引了注意力的,有原地发呆走神的,当然也有想要趁机逃跑的。
好在狼泽已经提前带着人在羊群的后方形成了包围圈,但凡是看到掉队的,他们就会把这些羊驱赶回去。
獾平在队伍的最后面,瞅着钻进队伍中间的几隻四耳羊,感叹道:“豹白可真有智慧,他养了一隻羊,就可以收服这么多隻羊。”
熊风跟在身后也不由讚同地点头,他们几个都是有两次圈羊经历的角兽人。
就在不久之前,在他们将这些四耳羊赶回部落的时候,五十个角兽人变成兽形在雪地中,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了它们前进的方向,为了看住羊群,在回程的路上,大家都只能简单吃几口干硬的rou干,嚼着地上冰凉的雪花。
哪里像现在,羊群慢悠悠地向前行进,他们还能抽空在这里闲聊。
犬烈抹掉睫毛上的冰碴,说道:“我现在倒是有点相信豹白说的,只要长时间驯养这些四耳羊,早晚有一天它们能自己到外面去寻找食物了。”
獾平和熊风哈哈一笑,熊风更是挥挥大手:“要是那样,我一个人就要养五百个四耳羊,每天都有吃不完的羊rou。”
比起荆棘围栏这边的谈笑风生,部落中的族人们就要紧张多了。
因为羊群要从部落的正门进来,所有幼崽都被要求回屋里待着,谁也不允许私自外出,以防止羊群在部落中发狂,伤到部落中的幼崽们。
这样一来,羊群进入部落的时候,最前面一排房子的窗口,就露出了一张张拚命伸着头向外张望的小脸。
狲青拍了狲源的脑袋一下,兴奋地说道:“串串可真威风。”
狲源的小脸磕在了窗沿上,他没有什么表情地抬起头,努力踮着脚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显然已经被自己的哥哥揍习惯了。
石头羊圈的木门正大开着,原本是一整个大房间的羊圈,现在则做出了像马厩一样的一大一小两个隔间,其中单独的小隔间,已经有了几头母羊。
两个小隔间中间的矮墙只有一米多高,既能保证以四耳羊的跳跃能力无法越过,又能确保它们彼此之间能够互相看到。
小隔间是祁白专门为怀崽母羊圈出来的待产房,将两个羊群中的怀崽母羊单独圈起来,保证它们能够吃到足够多的食物,毕竟部落养这些四耳羊,除了作为储备粮之外,最重要的是获取羊nai。
串串停在石头羊圈的门口,等着四耳羊排着队一隻一隻地进入羊圈,谁要是不听话,还会挨串串的一顿羊角攻击。
狼泽和熊风则守在门口的另一侧,他们两个要时刻注意着母羊的肚子,只要发现了有怀崽的母羊,就要把它们拦下,赶进单独的小隔间中。
最后进入羊圈的串串,在羊圈中突然小跑了几步,直衝角落中的四耳羊头领,吓得那四耳羊头领一头扎在墙角不肯出来。
羊罗拄着熊骨杖,在羊圈中巡视了一圈,那样子瞅着是有些落寞。
祁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羊圈中放着草料和清水的石槽:“祭司爷爷,有什么问题吗?”
羊罗叹了口气,摇头说道:“这些野兽过得比我们以前还好。”
祁白被羊罗逗笑了:“您跟它们比什么。”
羊罗想了想自己也笑了出来:“是啊,跟它们比什么。”
几人一起走到屋外,祁白从怀中将这几天打磨好的匕首拿了出来:“这就是我们从石头中找到的铁。”
匕首的刀柄是用木头雕刻而成的,刀背上则是兽皮做成的刀鞘,隻从外表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祁白将匕首抽出,刀背上的寒光在阳光下闪了闪,羊罗不禁看呆了。
祁白有些满意地晃了晃手中的匕首,为了这个效果,他可是找了五六种粗细程度不同的磨刀石,最后还用油布抛了光。
他随意扯了一段枯草,刀刃轻松就能将枯草斩断。
羊罗把熊骨杖扔给猴岩,双手接过匕首,高高举过头顶,随即匍匐在地用脸颊触碰土地:“兽神在上!”
猴岩也低着头,声音颤抖地像是要哭出来:“兽神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