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知道,决裂时只有他自己下狠手,才能真正地将博安驱逐出去。
博安太倔了,半夜扛着自己被子睡在他们基地面前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
想到这里的白驰眼睫动了动,他指尖轻轻替博安拨开眉眼前的发丝哑声说:“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他们能把他们的小豹子接回家了。
博安愣了很久很久,他像是没有想明白一样,怔怔地坐在皮质沙发上。
白驰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并没有说话。
他知道,要给博安一些时间去接受,毕竟这样的事情不是放在谁身上都能被接受的。
室内的古典挂钟指针缓慢走动着,时间漫长得像是尘埃里的浮沉,纷纷扬扬地怎么都散不开,但又好像只要一阵风就能够吹散。
博安艰涩道:“他走之前是不是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白驰抬眼轻声道:“对,他说你笨,出去外面特别容易被骗,叫我们要好好地看着你。”
但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谁都不敢主动去查探博安的情况,就怕被那群高层发现不对劲。
博安顿了顿,他低头揉了揉鼻子道:“他老觉得我是小孩子。”
“等到他被复刻出来了,我让他也当一次小孩子。”
白驰唇角轻微地弯了弯,但是想到了什么,他道:“其实他没说错。”
“你在外面就是很容易被骗。”
“比如莫家。”
吸了吸鼻子的博安茫然:“?”
白驰想到刚才被公主抱的男人一脸病歪歪的样子,他低声道:“莫家那个看上去病歪歪的……”
他抿了抿唇道:“不能换了一个吗?”
虽然小豹子喜欢最重要,但有时候年轻人就是容易被爱情衝昏头脑,倘若是跟平常人在一起也就罢了。
偏偏是那莫家二少爷,亲妈都能对自己儿子脑子下刀子解剖。
保不齐那天那莫广发了疯,就对着枕边人下了药解剖。
这样的风险谁能够承担得起?
博安听到面前白驰的话,踌躇犹豫道:“但是他答应给我守寡了。”
白驰:“……”
他忽然就有点后悔以前没让博安多读几本书,守寡这个词不懂意思能乱说吗?
他轻微蹙眉道:“你知道什么是守寡的意思吗?”
“那是人准备死了以后才说……”
说到一半,白驰倏然顿住,他猛然抬头望向博安,却发现博安并没有露出那种被纠正的不好意思神情,而是点了点头朝他道:“我知道的。”
“……”
白驰动了动唇,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望着面前的博安,博安朝他露出了两颗小虎牙,眉眼弯弯像是从前一样可爱。
他看着博安摸了摸鼻子,跟他像是说倒霉故事一样,跟他说药剂快失效了,他身上的抗排斥防疫也越来越严重了。
白驰没动,他浑身像是血ye倒灌了一样,从脚底冷到了心臟那一块,只能一动不动地望着面前的博安。
博安像是从前每个前辈安慰他的那样,笨拙地伸出手,揉了揉面前白驰的头道:“不难过。”
“没事的。”
他露出两颗小虎牙道:“我现在有了喜欢的人,经历了好多好多事情。”
“他虽然脾气不太好,但是从一开始就陪着我,我们答应了给彼此守寡,谁先死谁就去睡大棺材。”
“其实我这几年其实过得也很开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
博安:你看他还有个大棺材,是不是很好
白驰:……
白驰一个人在会议室坐了很久很久。
久到外面的萧平一行人都忍不住敲门, 怀疑是白驰跟小豹子谈崩了。
他们开始琢磨着要是白驰都跟小豹子谈崩了,后面的他们该怎么跟小豹子谈?
毕竟白驰都能跟小豹子谈崩,更不用说他们这群人了。
白驰出来的时候, 外头一群人蹲在地上商量着实在不行就把博安薅回去。
叛逆期的孩子得用点手段才行。
听到白驰出来的动静, 一群人抬头, 想问一问是怎么回事,却没想到看到白驰的模样却楞在了原地。
白驰站在会议室门前, 垂下眸子, 哑着嗓子对他们说做好心理准备。
那群生化人面面相觑,萧平靠在墙上,一边摁着打火机一边等着白驰的回答。
在他们心里都认为白驰叫他们做的心理准备不过是告诉他们,今天谈崩了。
但是谈崩了就把人薅过来再谈一遍。
迟早给那叛逆期的小崽子谈明白。
怎么闹脾气怎么折腾都行,但是不能六亲不认。
但白驰隻跟他们说了一句话。
他说小豹子活不久了,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那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