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特别谨慎地将裤腰带拉到了胸口。
生怕有人来扒了裤子把他给阉了。
博安自然是十分谨慎,毕竟这事关男人后半辈子的尊严, 肯定是马虎不得。
博安做完一切后, 才爬上了病床, 拘谨地将双手放在了腹前,偏头望着莫广。
同样穿着病服的莫广坐在椅子上, 他手头上拿了一本书, 抬眼就看到博安躺在病床上连被子都不敢盖,小心翼翼地跟被子隔着一大段距离。
他起身,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被子盖在了博安身上,特别刻意地用被子将博安裹得严严实实一丝不漏。
只露出个脑袋的博安:“……”
莫广看上去十分满意,他翻开连塑料膜都没有拆开的书页,嗓音莫测道:“我们来培养一下感情。”
博安咽了咽口水道:“培养什么感情?”
莫广淡然道:“上下级感情。”
“好好在病床上睡,左脚不要偷摸着伸出来。”
博安:“……”
他悻悻然地将抖出来的左脚收了回去:“莫总,我们之间的上下级感情不用培养。”
“我们上下级之间的感情情比金坚……”
莫广低头翻着书页, 忽然道:“那我跟莫霄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博安:“……”
他真情实意道:“那肯定先救您。”
“下海捞也得把您给捞起来。”
莫广满意了,他给博安掖了掖被子道:“闭眼。”
“我念书给你听。”
博安老老实实闭上了眼睛,听着莫广用低沉的嗓音给他念着手上的书籍。
窗外沉闷雨声在一阵又一阵的念书声中也变得遥远起来。
念书的嗓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轻,到了最后逐渐停了下来。
莫广放下手中的书籍,他望着病床上似乎是睡着了的博安,唇角弯了弯。
病床上的青年额发散落在眉眼上, 有一两处擦伤,却不显得狼狈, 他伸手轻轻地拨开了。
不多时, 病房门被护士轻轻推开, 前来查房的护士愣怔地望着椅子上的莫广,莫广微微偏头,示意她不要发出声音。
护士连忙小心点头,穿着病服的莫广起身,朝着病房门外走去,又将护士叫出了病房,似乎是跟护士交代着什么。
病房门很快被轻轻掩上,不再有任何声音。
病床上似乎在沉睡的博安睁开了眼,安静地望着头顶上的柔和灯光。
他其实对昨晚发生的事情还有着印象,并不是在失去理智清醒后记忆全失。
哪怕那时候自己的理智已经被暴虐的兽性压倒,但是还是依稀点模糊的回忆。
在大片大片摇晃的火光中,博安还记得那个吻落在自己眉间,带着极其深刻的温柔和珍重。
他听到莫广对他很轻地说对不起。
一向倨傲漠然的男人跪在地上抱着他,一遍又一遍地对他哑声说着对不起。
他也知道那个吻是什么意思。
博安纤长的眼睫垂了下来,遮住了那双琥珀色眸子里的情绪。
他想到刚才男人认真念书的嗓音低缓,从略微生涩到逐渐流畅柔和。
他想到了上次注射k3试剂前,从来没踏进厨房的莫广穿着着围裙在莫霄家,给他亲手煮了面。
他想到了注射k3试剂后,莫广看到他瞳孔涣散被锁在铁床上后,双眸赤红差点没发疯。
他想到上次做完心理谘询好,莫广忽然跟他说,心理医生要他多跟他说说话。
他问为什么,莫广说因为这样他会好得快一些。
沉闷的雨声敲打着窗户,博安起身掀开被子,在病床柜上看到了两个用包装套套好的圆球。
一个蓝色,一个绿色,被主人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起。
博安想,其实没什么的。
没有了他,莫广身边还是会有很多人。
可爱的温柔的大气的冷酷的都有。
他们不会像他一样。
他身上有太多太多不确定性了。
k3试剂在逐渐失效,k4试剂研究出来的日子遥遥无期,他随时随地都可能会像昨晚那样失去理智,如同一头野兽一样发疯。
没人到最后会爱上一头野兽。
也没人愿意爱上一个活不久的人。
就算对方愿意,他也不愿意。
博安下床踩着鞋,悄无声息地从病房离开。
十多分钟后,当莫广推开病房门时,发现病房里没了人。
看样子可能是偷溜回去了。
莫广微微弯了弯,似乎是想到了博安每天偷偷溜出来找他,到了点又偷偷溜回去的模样。
算了。
下次再好好看着博安。
莫广弹了弹那两个手帕团成的圆球,眉眼看起来愉悦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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