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广直接给莫家私人医生拨了个电话,语气急促将人叫过来。
十多分钟后,大厅零零总总站了一群人,博安坐在沙发上,鼻腔里塞着医院棉球,额头上敷着冷毛巾,他一边按着鼻翼,一边茫然听着周围人出的各种土法子。
因为往常的方法已经止不住鼻血,这时候的莫广把能叫来的人都叫过来,这会个个开始说着自己老家的土法子。
慈眉善目的老管家慎重道:“我们老家那边有个流鼻血不止的说法……”
莫广坐在沙发上,他替博安换了一条冰毛巾后,抬眼道:“什么说法?”
老管家有点迟疑道:“不过是针对三四岁到七八岁的小孩子……”
莫广想起博安变成小豹子的模样,他眼都不眨道:“说。”
老管家道:“说是小孩子被什么话被魇住了,说不出来火急攻心,就一直流鼻血。”
“莫总,刚才小博有没有听到什么接受不了的话?”
“……”
听到什么接受不了话?
莫广沉默下来。
除了他问博安,愿不愿意跟他去看电影,吃烛光晚餐送花外,博安还能听到什么话?
难不成是被他的话给魇住了?
他的话有那么可怕吗?
莫广抿唇,他迟疑地望着还在不断流血,额头上听话敷着冷毛巾的博安。
博安并不在意,隻觉得是最近吃东西上火或者是跟脱毛一样的季节性毛病。
他完全没有往抗排斥反应现象那个方向想。
因为他曾亲眼目睹过抗排斥的现象,那个场面极其惨烈可怕,所有的生化人都像是失去了理智的野兽,在极端痛苦的折磨中发狂。
那么惨烈情景,在他身上决然不可能是那么轻轻松松的流鼻血。博安甚至还能抽个空抬头,朝着面前人轻松一笑含糊道:“没事。”
身旁的佣人保镖七嘴八舌地说着家乡的土方子,十分钟后,博安被灌了一肚子的红糖水。
十五分后,博安鼻子里的血依旧没有止住,垃圾桶里的血迹斑斑的医用棉球大团大团地红得触目惊心。
明明知道可能没有什么用,但莫广手上还是拿着两个土鸡蛋,对着某个佣人口中的xue位,低着头在博安的手腕上xue位滚动着。
博安鼻子里塞着新的医用棉球,鼻子有点痒痒,刚想挠一挠,就被莫广瞪了一眼。
博安:“……”
没过多久,莫家私人医生拿着医疗箱赶到,检查了一番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检查没多久,博安鼻子里的血慢慢地停了下来,莫广跟着那群医生,在大厅另一旁的沙发上看着检查报告和结果。
他对那群医生不断强调着这个问题已经不止出现过一次,将面前的医生弄得诚惶诚恐,反反覆复确定着数据确定着博安的饮食。
十多分钟后,望着面前的医生们激烈地讨论着这个症状,莫广沉着眉眼,决定明天带着博安去做一次全身检查。
他拿着检查报告,走向博安,却看到鼻子上塞着两个医用棉球的博安正在专心致志地剥着刚才滚动xue位的鸡蛋。
他看着博安兴致勃勃地剥一个鸡蛋放进嘴里,另一个放进面前的红糖水里,滚了好几圈才蘸着红糖水一口咬了下去。
莫广:“……”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群讨论激烈的医生,又完了一眼腮帮子鼓起的博安。
应该不是被他那些话吓到的吧?
莫广有些迟疑,他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替博安把冷毛巾拿了下来。
大厅没过多久就安静了下来,人陆陆续续地离开。
直到凌晨两点十分,博安发起高热陷入昏迷,整个人浑身滚烫几乎像是从水打捞出来的一样。
凌晨两点半,整个大厅都亮起了灯,莫广没给任何人靠近沙发。
温度计上显示的温度已经到了顶点,在昏迷中的博安心跳异常剧烈,跟上一次的高烧完全不一样。
莫广哑着嗓子给莫霄打了电话,整个人半跪在沙发前,一遍又一遍地替着博安擦拭着额头。
他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垂着眸子,但手却轻微发着抖。
体表温度超过五十八度,没有任何征兆地陷入昏迷,生化人这种未知的物种与未知的能力都仿佛像一个巨大的鸿沟,将他毫不留情地拦截在另一头。
他没有任何办法,也没有任何能力去阻止,人类所有的降温方法似乎在博安这里都是车杯薪水。
半个小时后,莫宅大厅外亮起车辆的远光灯,花园喷泉前一辆纯黑色汽车停了下来,没过多久,随意套着一件风衣的莫霄疾步走了进来。
他看着所有的佣人都不被允许上前,沙发前只有莫广一个人半跪在地上,垂着眸子一遍又一遍地替博安擦拭着额头。
莫霄走到沙发前,看到浑身发烫的博安,他眉眼沉了沉,刚想伸手抱起博安,却没想到下一秒,莫广已经附身将博安抱起,朝着哑着嗓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