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山可由不得她拒绝,看着眼前这张不过巴掌大的脸,再不多吃点,rou全该掉完了。
于是顾青山“不由分说”的将勺子继续送到了安阳嘴边,结果不想一勺子喂下后,顾青山轻轻将勺子收回来时,却见那安阳郡主忽而轻轻张嘴一把咬住了勺子,一脸恶狠狠的看着他。
顾青山:“……”
紫黛:“……”
绿云:“……”
蕉月:“……”
顾青山顿时有些……整不会了。
他一脸无奈。
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安阳郡主,竟像是个三岁孩童似的。
他底下并无弟弟妹妹们,顾家子嗣单薄,连个侄儿外甥都没有,而族亲的小孩儿见了他都怕,他没跟小孩打过什么交道。
见妻子如此“犯浑”,一时顾青山只得微微一眼瞪去。
安阳倒是立马将勺子吐了出来,却是将脸飞快偏了过去,再也不肯吃了。
顾青山抬手揉了揉眉,仿佛彻底无奈了,良久良久,终究是不得不放下汤盅,起身往外踏去,不多时,很快去而复返,手中捧回了一把雪,捏成了一个小小的雪人儿捧在了手心里,递送到了安阳跟前来。
安阳见他掌心里的雪人活灵活现,不过巴掌大小,雪人虽小,但有鼻子有眼的,看着憨趣可爱,顿时很是喜欢,终于这才肯朝着顾青山抬了抬下巴,赏了他一个“这还差不多的”眼神。
如此,顾青山便立马趁机又哄着郡主多吃了两口。
用完牛ru后,顾青山见安阳刚醒,不敢多喂,她身子还十分虚弱,不过是强撑着起来与人互动,好让他们放下心来,故而哄着郡主用了大半盅牛ru又喂了几口粥后,顾青山很快又哄着安阳睡下了。
疲累的安阳很快闭上了眼。
紫黛打发绿云、蕉月二人出来时,还见郡主半挣了起来,非得让大人将那个小雪人放在她的床头,不许它化了,她醒来时它若化了,她便要大人好看。
大人轻声应着,连连说“好”,一脸顺从溺宠的模样。
看着看着,紫黛双眼微微一红。
真好。
郡主方才在大人跟前,就跟回到了小时候,在太后跟前似的,撒娇犯浑。
她比郡主年长两岁,算是侍奉郡主长大的,其实小时候的郡主就是这般骄纵又软乎的,虽横,却并不令人生厌,她会在太后面前“偷jian耍滑”,太后时时笑话郡主是个小滑头,也会在太后跟前撒娇卖乖,哄得太后心都化了,对她予取予求。
不过是后来渐渐长大,见惯了后宫里的明争暗斗,见惯了人们的见风使舵,虚与委蛇,又加之身子赢弱,历经天花生死一劫,历经家族的捧高踩低,经历过婚后的遭人奚落,经历过各类种种后,便渐渐淡了性情。
本以为太后走后,她们主子便又要如那年感染天花时那样,历经这世间万般冷暖了,不过好在,还好还有大人。
太后当年的赐婚,实在太过英明神武了。
如今,太后虽走了,好在还有大人,让她们郡主不再是孤身一人。
相信太后她老人家泉下有知,定也能安息了。
话说这一场雪一连下了三四日,是这一年冬天下的第一场雪。
太后薨逝已过百日,马上步入年尾,百姓们的禁忌解除,终于能从一片白色中慢慢的走向了一片红色中来。
安阳静养了半个月后,那张苍白的小脸终于慢慢恢复了几分玉色,当然一切都得得益于那位顾大人的悉心侍奉。
说来也是奇怪,自那日醒来后便不在高烧不止了,虽身子依然有些虚弱,但是Jing神渐渐好了起来。
许是源自安阳做的那个美梦,又许是顾青山请来的那位域族的婆子的“法术”“丹药”起了作用,横竖一日塞过一日的好了起来。
当然,有关那位域外的婆子,安阳倒是听到蕉月几个神神叨叨的提过一嘴,不过再问,几个又纷纷交换眼色,绝不多提,安阳只以为那位神婆有着自己的忌讳,行事诡异,令她们几个三缄其口,也没多问,自然不知又是牛粪又是虱子跳蚤之类的,不然安阳早该大喊大叫了。
倒是听说顾青山从北疆专门运来了二十几头牛羊,安阳日日食用的那些个牛ru啊羊ru就是从它们身上给挤出来的,听说每一日顾青山亲自挤来给她吃。
安阳便有些好奇。
尤其,姜明月日日跑来安阳床边撺掇,只说得津津有味,唾沫横飞道:“真的不骗你,你见过nai牛么,白色的,全身都是白色的,上头是一块块黑色的斑点,好看极了,跟咱们这块的牛长得不一样了。”
“还有那些羊群,白乎乎的,一只只老可爱了,对了,那群母羊中有一直有孕了,在来京的半道上生下了一只小羊羔,才这么点大——”
姜明月用手比划了一下,道:“那羊毛毛茸茸的,比雪还白了,它的羊耳朵还有小鼻子小嘴巴全部都是粉色的,老可爱了,见到我时咩咩咩咩的叫,一开始还有些怕我,一边叫着一边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