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自然不同告诉他她今日要去勾引别的男人一事,只脸不红心不跳道:“与县主有约,出府逛逛。”
话一落,还不待顾青山回应,便立马兴匆匆的派人焚香沐浴、洗漱更衣,那阵仗竟闹得比当年出嫁时还要热闹。
话说一大早的,安阳用花瓣泡澡,在浴桶里滴撒了特有的Jing油护理,沐浴时,屋内燃了龙涎香,一大早的,竟还特特洗了头发,顾青山在练武功练了半个时辰的功夫,难得早早赶回无恙居陪安阳用早膳,却不想,他练武都回来了,她竟还在洗漱忙活。
四名侍女们将几个箱笼全部打开了,十几套华丽奢华的衣袍一套套挑了出来,Jing心摆放在了木施上,贵妃榻上,床榻上,供人挑选,那头,十数个首饰盒齐齐展开,里头红的,绿的,一枚枚偌大的宝石简直要闪瞎人的眼。
顾青山进屋时,正好撞见一身白色衣袍的安阳郡主披着一头三千青丝,正在木施前一一挑选。
“这套老气,这套太素,这套是俩月前流行的,过时了——”
安阳一件件嫌弃着。
最终,走到贵妃榻旁,蕉月和绿云立马将贵妃榻上两套华丽的裙袍小心展开,展示在安阳跟前,便见安阳仿佛有些举棋不定。
这一幕,对屋内侍女们而已,其实稀松平常,可是,落在顾青山眼里,却叫他双眼一时微微眯了起来。
要知道,在顾青山的印象中,安阳郡主是个爱折腾的,或者说是个极度Jing致,极度讲究之人,这话不假,比如,她每日晚膳后,光是洗漱沐浴动辄都要忙活一个时辰,更甚者便是两个时辰,也毫不稀奇。
而成婚之前,但凡见到,那位高高在上的安阳郡主,未有一日不是华贵逼人的,Jing致到每一根头发丝都透着奢侈、绝美的气息。
然而,许是近来宫里的太后身体抱恙的缘故,至少顾青山回京这几个月来,顾青山悉心留意过,郡主都有意无意穿戴素雅,极少像今日这般在穿戴和首饰上……大动干戈过。
与婚前的大行其道,相去甚远。
女为悦己者容。
郡主在他跟前,尚且如此……随意。
如今出府,缘何如此……兴师动众。
据她所说,不过是同县主一道游玩。
而之前两次的宴会,一次安伯侯府上的桃花宴,一次邑王府的生辰宴,竟都不如如此隆重。
县主又并非什么特别的人物。
据悉,七八日前还曾来过府上了。
用得着这般大费周章么?
他们当年定亲下聘之时,怕也不见她如此……重视罢。
事出反常必有妖。
顾青山一时眯眼看着,不多时,掀开帘子,缓缓踏了进去,随口道:“白色秀美,更衬郡主高洁气质,不如便选那身白色雪缎罢。”
顾青山自动越过了另外那身朱红色华裙,淡淡提议着。
呵,红色,花里胡哨的。
又不是大婚,寻常时日穿这般艳丽作甚?
他话一落,屋内众人齐齐转过看来,纷纷朝他行礼。
安阳闻言,淡淡瞥了顾青山一眼,半晌,挑了挑眉。
白色?
好吧。
在顾青山尚未出声之前,她或许有大半的可能会选择这身白色雪缎锦裙,因为男子皆爱柔弱女子,安阳美貌过盛,面目张扬,怕自身气势貌美太过逼人,寻常男子见了不敢造次,而这白色能稍稍压下她半分气场,走柔美路线,对寻常男人,定能一击击杀。
不过,实则在安阳心目中,她并不爱白色这等素色。
她喜大红大紫,华贵,喜绿喜蓝和玉色,干净幽静。
至于白色……她对喜欢白色的姑娘,多印象不好。
例如……乐未央。
镇日一身寡淡,又不是守寡。
这样想着,安阳当机立断翻了个白眼,指着那身朱红色华服道:“就它了。”
绿云与蕉月对视了一眼。
看了看安阳,又看了看走过来的大人。
两人眼观鼻鼻观心的一人默默收起了那身白色裙子,一人赶紧将那身朱红色的华裙取走,挂在木施上。
选好了衣裳,安阳没有搭理顾青山,便又继续自顾自地挑选首饰,十几个锦盒里数十套珠宝金钗一一呈现在眼前。
安阳纤细的玉指在一件件红宝石,绿玛瑙上点过,这时,一只宽厚的大掌越过她的手,将锦盒里一支最素朴的玉簪取了过来,递送到安阳跟前,道:“依为夫看,这支簪子极衬郡主。”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金钗俗物,撑不起郡主独特气质,这支簪子给郡主作配,既不花哨,又不裹乱,能原原本本还原郡主貌美,郡主觉得呢?”
顾青山一本正经的说着,说完,还像模像样的举起玉簪,朝着安阳头上比了比,甚至还跟着微微点了点头,好显得他的话语更有说服力。
安阳瞥了眼那支光溜溜的玉簪,撇了下嘴,道:“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