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说她身世可怜,她身为主母自该多照顾一些。她年纪也小,权拿她当自己妹妹养着。
袁氏这一席话,很快一传十、十传百,在京中贵妇圈里传开了。大家都道定安侯府徐世子有福分,家中妻妾和睦,不但不见争吵,反倒亲如姊妹。
从前侯府里柳氏的事,也不是密不透风的。虽然没人大肆宣扬出来,但知内情的也会私下悄悄非议。为这事儿,徐世立狠狠丢过面子。
曾经丢失的面子,如今翻倍捡了回来,徐世立朝中为官也是Jing神越发抖擞起来。
回到家后,也就更爱往萍娘那儿去。
男人都爱面子,谁让他舒心了,给他挣足了脸面,他就会更偏宠谁三分。
他的Jing力和时间就那么多,更多的往萍娘那里去了,自然就会更少的往柳氏这儿来。柳氏已经连着有几夜独守空房了,原倒还算有些成算,如今也竟有些慌起来。
显然,在袁氏同萍姨娘一唱一和的姐妹情下,她的欲擒故纵不奏效了。
从前夫主过来,她还会劝她去新人那儿,以博得一些怜惜和好感。而如今,他连来都不来了,她又如何再使手段得好感呢?
柳氏夜夜独坐灯下,倒是徐淑依日日来陪伴她。
“姨娘,你是不是心里很难过?”徐淑依陪在她身边,小心翼翼打量她脸上神色。
柳氏却硬挤出笑来道:“姨娘不难过,有二娘陪在姨娘身边,姨娘就怎么都不难过了。”
“你骗人。”徐淑依拆穿她,“方才过来时,看到你偷偷抹眼泪了。”又依偎过去,靠在她怀里,就像小时候那样撒娇道,“有我在,我会为姨娘讨公道的,不会让姨娘就这样叫她们给欺负了去。”
柳氏眸光动了下,但却说:“这是我们大人间的事情,你一孩子,又是姑娘家,还是别掺和得好。”轻眨了下眼睛,又说道,“你定要记住你如今的身份,未来的临安郡王妃,是万不能失一点身份的。你若去找你父亲闹,回头他生气了怎么办?从前他还宠我些,他气了,我还能身旁劝一劝,如今,我是没了这个机会了。府里进了新人,又正得宠,日后肯定是要生孩子的。有孩子拴着,怕就更不记得我这个人老珠黄的了。”
临安郡王妃的身份,徐淑依十分珍视。好不易争取得来的,她又怎会轻易再拱手相送?
但她虽不能去找父亲闹,她可以去找母亲啊。萍姨娘是母亲弄进来的,也是母亲害得姨娘失宠的。
这样想着,徐淑依便一刻也等不及,立时起了身。
“二娘去哪儿?”柳氏有些明知故问。
“我去找母亲。”徐淑依回头,目光恶狠狠的,“我要问问她,她自己失了父亲的宠,凭什么看不得姨娘你得宠?还特意为父亲纳个贵妾,分明就是来恶心姨娘的。”徐淑依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柳氏佯装大惊,忙喊她:“二娘回来,二娘别去。”
但徐淑依跑得快,没一会儿人影子就消失在了视野中。
而柳氏呢,也没特意追出去拦下她。只是喊了几声,然后见她走了后,又坐了回去。
“这可如何是好,二娘性子倔,她若去闹了夫人,定会惹夫人不高兴的。”柳氏十分的坐立不安。
一旁侍奉了她多年的婢女忙接话道:“二娘到底是夫人亲生的,即便以下犯上了,夫人也不会怎样她。姨娘且放宽心,她定会无碍的。”
柳氏若有似无的挑了下眉,仍一脸自责的模样:“可她们亲母女两个,原就为我而闹得不开心了。我不说有这个脸面,能叫她们母女重修旧好,可也不能再离间了她们啊。这要是传出去,怕又都要说我的不好了。”
婢女也是个人Jing了,忙又道:“姨娘挖心掏肝的对二娘好也有错吗?二娘到底是姨娘您nai大的,你们之间关系亲近些,又有什么。那是夫人她自己想不开,怪不到姨娘头上。”
柳氏便重重叹了口气,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
“可到底人家才是亲母女,二娘是夫人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不过一个ru母,登不得台面。”
婢女便笑了:“您还登不得台面啊?您可是咱们侯府里的功臣。若不是姨娘您,咱们世子爷至今都还无后呢。夫人再尊贵,新人再得宠,又有谁比得上您生得了个贵子呢?日后待哥儿接管了侯府,阖府上下还不是姨娘您说了算。”
这样的奉承话柳氏听了心里很是舒服,累日来的Yin霾瞬间一扫而空,柳氏问:“近来老侯爷还是走哪儿都把啸哥儿带着吗?”
婢女道:“走哪儿都带着,逢人就夸。”又说,“哥儿争气,日后就是姨娘的倚仗。”
柳氏不说话了,慢慢往后躺去,靠在了摇椅上。
闭目养神,她开始休息起来。
那边,徐淑依去了母亲院子后,也不等通传,直接就冲去母亲跟前,质问她:“娘您为何就是要同姨娘过不去?为什么您自己得不到的,就非得叫姨娘也失去?本来爹爹和姨娘好好的,您非得自作主张再迎一个新姨娘进门来。如今姨娘终于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