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湿衣还未换下,龙袍阔大厚重,浸透了雨水,让他格外烦躁。
“陛下!陛下!没死!”众人听到一声高呼,就看见山上连跑带滚地跑下来一个人,官帽早掉在了半路上,跌跌撞撞地朝文惠帝奔来。
张未名扑倒在文惠帝脚边,膝下正好有个水洼,这一跪,激起了不小的水花。他脸上手上都有新鲜血迹还未擦干净,依稀留着方才激战的疲倦,只是一双眼睛亮得惊人,激动不已。
文惠帝眉头一皱,踢了他一脚,力道不大:“谁?”
“裴公子没死,方才替陛下挡了剑的裴公子,他没死!”
文惠帝一阵恍神,握紧的拳头又张开,内心挣扎许久,才缓缓道:“朕去看看他。”
“回陛下,臣已经让人裴公子抬下来了,还是请张太医尽快前来救治吧,裴公子面如金纸,看来只剩下一口气了!”
“宣张珍,尽全力救治裴稹,否则就给他陪葬吧。”文惠帝说得轻描淡写,脚步却有些乱了,转身往行宫的方向走,又骂了张未名一句:“你这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谁让你去找裴稹的?让朕穿着一身湿衣服等你,真是好大的脸面!”
张未名躬着身行了一礼,连忙跟上文惠帝的步伐,笑眯眯地说:“臣这条命是陛下给的,有如今的地位和殊荣也拜陛下所赐,当然要急陛下之所急。裴公子长得像陛下年轻时,臣每次看到他,都不禁想起从前的戎马生涯,心里自然多了几分关怀。裴公子又是为了救陛下而受伤,若当时是臣在陛下面前,现在躺在那里的肯定是臣了,裴公子为陛下挡了灾,为臣挡了灾,总不能让他曝尸荒野,自然该由臣亲自收殓,这才发现他还有一口气在,真是陛下保佑,裴公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你倒是会说。”文惠帝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臣老病残身,就剩下一张嘴了,这可是臣安身立命的本事,陛下可不要笑话臣。”
“你那个义女,不是很有本事吗?听说立志做我大端的第一位女将军,在韦德正军中也打出了些名气,改日让她上京来,朕倒要亲自看看,她想当大端第一位女将军,可有真本事傍身。”
“她也是小打小闹,不成体统,若是陛下真遂了她的愿,恐怕日后臣都管束不了她了,自己一个人跑了三年,一点信都不肯给我,也是前些日子灭了夏虞一支百人小队,才露了马脚,让韦将军看出来,给臣报了平安,要不然,臣还真以为她死在外头了。”
文惠帝心情不错,倒也能跟他开两句玩笑:“你这做义父的,怎么如此编排自己的女儿?十四岁就一人从军,不靠任何人,短短三年就灭了夏虞一支百人小队,莫说是女子,就算是普通武将家的儿郎,也做不到。”
“陛下疼爱公主,自然看别人的女儿就跟看公主殿下一般,臣这个女儿,可是让臣操碎了心,不像安阳公主那般讨人喜欢,天天舞刀弄棒,小时候还逮着臣打呢!”张未名虽然嘴上嫌弃,眼里却光彩熠熠,看得出来,他很为这个女儿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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