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道:“那你先休息休息再慢慢想吧。反正要是真的出不去了,也还有我一直陪着你呢。”
萧镜水心头一颤:“多谢。”
这似乎是……
第一次有人说要陪她。
“我是时候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萧镜水喃喃道,身心猛然放松下来,竟向后倒去。
原本打算离去的君月澄骤然一惊,忙将人抱住。
萧镜水几乎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
硌得君月澄胳膊有些疼。
这让君月澄心疼又生气。
镜水这段时间实在是太不爱惜自己了。
不过当下最重要的事却不是心疼。
君月澄抱着萧镜水在床上躺下,然后给萧镜水把脉。
虽然君月澄不太擅长医术,但是修为到他这种地步,各种事情多少都会懂一点。
君月澄诚然不会太Jing妙的医术,但是简单判断一下萧镜水的身体状况还是可以的。
手才搭在萧镜水的脉搏上,君月澄就皱起了眉头。
萧镜水现在的身体状况真的是糟糕透了。
灵力紊乱,虽然不至于到上次那种暴走的程度,却会影响她的情绪,也会破坏她的身体。
更令君月澄费解的是,萧镜水的身体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肆虐过,外表看起来完好无损,内里却像是被掏空了。
明明上次他给萧镜水把脉时还没这回事,这才多久,怎么就成了这样子了?
“你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啊?”
君月澄轻轻摸了摸萧镜水在睡梦中神情也不甚安稳的脸,深蓝色的眸子里闪过深深的怜惜。
“镜水,以后可千万要活得轻松一点啊。”
君月澄摸出一支香点上,放在萧镜水的床边。
极具安抚意味的甜美芳香仿佛极具穿透性,萧镜水微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苍白的脸色微微恢复了些血色。
君月澄却叹了口气。
织梦香虽然好用,却并非长远之计。
还是要看萧镜水自己看开。
君月澄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正欲关门,却尴尬地发现门在他进来时用暴力手段破开了。
短时间内君月澄也没什么功夫去找门装上了,只得先翻出几尺深色的布料挂了上去。
*
萧镜水一觉睡了很久。
梦境依旧是压抑的深色调。
她在梦中什么也抓不住,却本能地觉得不快。
萧镜水郁郁且烦闷,然而她什么也不知道,连发泄都没有个发泄点。
正烦闷着,她忽然被扯入光怪陆离的光斑中。
虽然仍不知身在何处,亦看不清眼前之景为何,可浅色的光斑满是明媚,这让萧镜水的心情也不由晴朗了起来。
再醒来时,萧镜水觉得身体都轻了几分。
意识清醒之后,萧镜水便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香味。
她顺着香味的来源看去,就先一只小巧的香炉里插着一根即将燃尽的香。
萧镜水顿时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心中对君月澄升起一丝感激来。
这支香令她冷静了许多。
也让她开始理智地思索自己过去的行为。
的确是有些过激了。
萧镜水冷静地做出评价,过激到不像她自己——尽管她失去了某些记忆,但是凭直觉,萧镜水认为自己是个极冷静的人,不会做出什么头脑发热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么问题来了。
是什么促使她之前的行为如此偏激?
跟她失去的记忆是一个原因吗?
君月澄端着药碗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萧镜水托着下巴坐在床头发呆的身影。
“镜水,你醒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君月澄简直大喜过望,端着药碗快步走到萧镜水床前。
“我给你熬了药,你快点趁热来喝吧。”
他没想到萧镜水这一睡就是一个月。
不过君月澄知道睡眠是修复身体部分机能的一种方式,便一直没有叫醒她。
只是这么一来,就苦了要一直给萧镜水喂药的君月澄。
他诚然不敢孟浪,但是喂药时见深色的药汁从萧镜水口中溢出些许,顺着她白皙的下巴流进衣领,君月澄忍不住有些脸热。
这实在是太难为妖了。
萧镜水端起药碗一嗅,微微挑眉:
“这是不是太补了些?”
虽然萧镜水知道自己脆皮,也知道之前自己耗损不小。
可君月澄这碗恨不得将一切奇花异草一股脑塞进去的做法让萧镜水不由侧目。
这样补下去,她怕自己七窍流血而亡。
君月澄白了她一眼;“你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差吗?”
萧镜水伸了伸胳膊:“我觉得还好啊。”
头脑清醒了,体力也因睡眠而得到了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