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太后笑着点点头。
华阳暗暗憋着笑。
在宫里用了午饭,华阳就告辞了,再来陈府坐了坐。
孙氏同样夸赞了长公主儿媳妇的好气色,谈到汤泉的疗养效果,孙氏还感慨了一番:“陵州那边也有汤泉,当年老太太怕冷,老头子在京城当官,年年冬天都要送笔俸禄回家,专门给老太太泡汤泉用。”
华阳:……
“陵州那边有汤泉?”
“是啊,坐车走半日就到。”
华阳笑笑,夸了夸婆母与公爹对老太太的孝顺。
待坐上回府的马车,华阳差点将一条丝帕拧烂!
既然陈家老太太喜欢泡汤泉,陈敬宗从十岁到十八岁进京之前,肯定陪着老太太去过无数次,偏他还在她面前装没见过世面!他那么期待去姑母的别院,也只是期待与她尝试新的花样而已!
陈敬宗今日有同僚家的酒席要赴,回府时已经是后半晌,喝了一身酒气,老老实实在流云殿睡了一个时辰,沐浴过后才来的栖凤殿。
华阳在次间的榻上坐着,瞧见他,指指内室:“进去看看。”
陈敬宗看出她要发作什么的样子,进去逛了一圈,发现长公主的大床旁边铺了一个地铺。
陈敬宗走出来,不太正经地问:“之前还好好的,进趟宫、回趟娘家就生气了,怎么,该不会我娘做了一次恶婆婆,给你气受了?”
华阳冷笑:“母亲很好,整个陈家唯一敢得罪我的只有你。”
陈敬宗:“我最近可没得罪你。”
华阳:“你鬼话连篇糊弄我。”
陈敬宗:……
长公主肯定拿到了证据,陈敬宗马上赔罪:“我错了,只要长公主肯消气,您怎么惩罚我都行。”
华阳知道他只是嘴上老实,心里说不定还在得意,淡淡道:“罚你在流云殿住半个月,亦或是打地铺半个月,自己选。”
陈敬宗:“打地铺,我受不了离您那么远。”
华阳继续看书,不理他。
饭桌上两人也没有说话,入了夜,华阳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陈敬宗脱了衣裳,在床边晃一圈,再默默地钻进地上的铺盖。
他刚躺下,就打了一个喷嚏。
打完喷嚏,他又开始咳嗽。
他装的不真,华阳也知道是假的,心里烦躁,嘴上却什么都没说。
陈敬宗再了解她不过,不过是被他气到了非得出出气,但又不是多大的气,真气坏了,哪还会让他留在眼前。
因此,没躺一会儿,陈敬宗就跳起来,迅速钻进床上的被窝,再将长公主香软的身子搂到怀里。
华阳没赶他,也没有说话。
陈敬宗亲她的耳朵:“正经事没骗过你。”
华阳:“不正经的也不行。”
陈敬宗:“行,下次我再想跟你在池子里这样那样,我直接跟你说。”
华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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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二年的正月十六,新年的第一次朝会上,首辅陈廷鉴奏请在全国清丈田地,引起了大臣们的激烈辩论。
然内阁里面已经达成一致,戚太后、元祐帝又都支持这项新政,因此,翌日一早,相关文书、统一配制的丈量器具便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发往全国各地,锦衣卫同样出动过半人马,星夜兼程前往各地监管清丈之事。
不过,就算元祐帝、戚太后都支持清丈,就算陈廷鉴、何清贤已经制定了十分完善的《清丈条例》,新政真正实施起来却并没有那么容易。
各地都有官绅、宗亲上书反对,他们不敢责怪元祐帝,罗织了各种罪名加在陈廷鉴、何清贤身上,尤其是陈廷鉴,挨骂最多,几乎要成了千古罪人。
元祐帝一开始还看看这些折子,后来连看都不看了,全部交给内阁处置。
三月中旬,在晋地当差的锦衣卫暗中送进京城一封密报,上面列举了就藩太原的晋王九大罪状,元祐帝派两位钦差去查,发现九罪均属实情,当即就剥夺了晋王的王位,晋王这一支的宗亲也都受了相应的惩罚。
这下子,废晋王再也不用担心朝廷清丈他瞒报的田地了,因为他连王位都没了,家产田地也全部抄了,两袖清风地前往边疆做苦力,什么都不必再Cao心!
元祐帝罚了晋王,再分别给其他藩王写了一封信,先是列举晋王的罪状,再哭诉一番,说太祖他老人家册封藩王是为了让藩王拥护京城的皇帝,替皇帝戍守边关、关爱当地百姓,还说太祖最恨贪官,藩王们的职责之一就包括震慑当地官员清廉爱民,结果晋王竟然自己先鱼rou百姓了,弄得当地民不聊生,既对不起朝廷也对不起当年太祖他老人家的信任期许!元祐帝觉得特别委屈,希望其他藩王爷爷、叔伯、兄弟们千万不要再效仿废湘王、废豫王、废晋王此类,不要再伤他的心!
众藩王:……
小皇帝哭得感人,其实就是杀鸡儆猴啊!
藩王们手里若有兵,或许真就反了,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