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走吧。”
修祎不肯放手,语气还是很平淡。
姜源趁着路重越和修祎说话的这么一会儿功夫,把周胜凯拉远了。
距离使路重越逐渐冷静了下来,修祎的态度也让他的心开始变凉。他甩开修祎的手,冷笑了一声,然后说:“修祎,你是男人吗?”
修祎没说话。
他仿佛是一团棉花,任路重越如何用言语捶打都无济于事。
路重越泄了气,扭头便往宿舍的方向走。
走出几米后,路重越听见姜源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似乎是对修祎说的,接着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你朋友还在那儿,”姜源走到路重越身边,有些喘息,“不等他吗?”
路重越看过去,修祎还站在原地,和周胜凯面对面站着,俩人都不说话,场景有些诡异。
他摇摇头,反问姜源:“你朋友都那样儿了,不管他吗?”
姜源叹了口气,也摇摇头:“我没有那种朋友。”
说完他想了想,似乎是怕路重越给他下什么定论,补充道:“周胜凯就喝了一瓶,借题发挥罢了。不用管他,他自己回得去。”
他都这样说了,路重越也懒得管那个脑残的死活,于是习惯性地耸耸肩,继续往宿舍方向迈步子。
“对不起啊,路重越。”
跟在路重越后面走了一会儿,姜源开口打破了沉默。
“又不是你说的话,为什么要道歉。”路重越瞥了他一眼,“还有,你跟着我干什么?”
姜源加快了脚步,仿佛怕路重越突然跑了一样,回答道:“我……虽然不是我说的,但毕竟我也在场,看到你难过我就……”
“我不难过,”路重越直接打断了他,扭过头笑了笑,“生出这么失败的儿子,该难过的是他妈。再说了,搞基搞了也蛮久,这点儿心理素质还没有,像什么话。”
姜源努力适应着路重越说话的风格和节奏,无奈地笑道:“不管怎么说,你今天两次遇见我,都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我请你喝点儿东西吧,就当换换心情。”
路重越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却突然想到了修祎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骂人的时候活像个上了加特林枪头的豌豆射手,可是说到底,他的心里还是觉得有些自卑的。
言语上的“突进”,多数时候是为了掩盖内心的自卑,别人暂且不提,至少修祎这样的态度,会让他觉得自己更加无力。
心里一阵烦闷,路重越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啤酒吧。”
学校的水吧这个时间都关门了,两人去到超市,拿了一提罐装的啤酒。
结帐时姜源问:“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路重越摇摇头,然后看着姜源又拿了两盒速食粥。
已经快十点了,Cao场上还有跑步的人,姜源拿着东西想要去看台上坐,路重越却拉着他,去了被跑道环住的假草地上。
“这个,你的。”路重越撕开了啤酒外边的纸包装,拿起一罐摆到姜源面前,又把剩下的三罐归到自己腿边,“这些,我的。”
别不要我
“好。”
姜源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拿起面前的啤酒。
拉开拉环丢进塑料袋里,姜源把啤酒递给了路重越,再很自然地将他手里没开的那罐“夺”了回去。
“要碰一下吗?”
姜源举起啤酒。
路重越笑笑,配合地递出手,两个铝製的罐子碰撞,发出轻微的响动,里面的ye体顺势晃荡了几下。
“学长哪里人。”路重越抿了一口啤酒。
夜晚的风打在脸上凉飕飕的,但嘴里的ye体似乎是一团诡异又冰冷的火种,顺着喉咙一路烧到了胸口。
“本市的,”姜源半仰着头也灌了一口啤酒,“你呢?”
路重越背过一隻手拄在身后,回答道:“临郊的。”
说完,他自嘲般笑笑,补充道:“即聪明又自私的选择——回去就两三个小时的路程,可以利用家庭提供的便利,还不耽误享受自由。”
姜源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看着他。
“你也这样想的,对吧。”
路重越这话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心中确定的看法。
姜源摇了摇头:“我一个二十年来连本市都没出过的人,怎么会觉得你的做法有什么不妥。”
说罢,他咽下一口啤酒,补了句:“蛮好的。”
路重越玩笑道:“所以,你学这个专业是想以后离了这座城市到处飞吗?”
没想到姜源却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接着举起手猛地灌了几口,最后将空罐子捏瘪,扔进塑料袋。
路重越嗅到了空气中的那丝沉重,但他自顾尚且不暇,更何况和面前的姜源也只是刚认识的关系,于是他没有继续接着说下去,默默攥着自己手中的啤酒,让这个话题消失在了夜色里。
两人很快就喝完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