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也不想这般劳心劳力,不过端看哥哥这般闲情逸致,自己的终身大事就如此不放在心上,反倒是我比你更着急些。”
“前几日洛萦都同我说了,在京郊马场遇见你们二人,骑马赏景,好不惬意,都到这步田地,哥哥竟半点也不露口风?”
见郁晏欢也瞪大眼睛望着自己,郁卿川便挠了挠头,犹豫开口,
“分明是她非要闹着去骑马,自己又不会,若是我不给她牵马只怕摔了又要赖在我头上,姑娘家可真是麻烦……”
郁晏欢无奈笑道,
“竟还有这事,若不是洛萦撞破,你还打算继续瞒下去么?既然你们情投意合,不妨让父亲去提亲,否则一直拖着对人家姑娘名声也是不好。”
郁华枝自然赞同地点头,挑眉一笑,
“正是呢,京城里最爱议论这些,若是洛萦见过了,别家只怕也有所耳闻,你可别再犹豫不决了。”
郁卿川揉着眉心,只觉得自己摊上了大事,那个王曦云就像是个甩不掉的小尾巴,自己走哪她就跟到哪。
那日分明是她追到马场去,自己那干好友便一哄而散,又见她遣散了侍女,自己孤身一人,俨然一副赖上他的模样。
郁卿川心里骂了她几百句,嘴上却只憋出来了句,
“你是不是眼神不好?”
王曦云凑到他身前,歪着头疑惑地问道,
“没有啊,我眼神可好了。你为何这么问?”
只听见他淡淡道,
“你若是当真眼神好,便该知道这京城中不乏世家公子,应当往他们那头使劲才对。我……可绝非良配。”
王曦云粲然一笑,似是毫不在意,
“郁卿川,你怎知自己不是我的良配?若是别家的贵女瞧不上你,那是她们没有眼光,买椟还珠!”
郁卿川见她如此执着,负手望进她清亮的眼眸,
“那你说说,我怎么就是你的良配了?我改还不成么?”
王曦云闻言瘪了嘴,往草地上一坐便不依了,
“我要骑马,你给我牵马我就告诉你。”
郁卿川长长叹了口气,背影看起来有些认命了的悲壮之感,找了马场小厮便牵了匹性情温顺的母马回来,王曦云直盯着他笑,他虽一脸无奈,但耳朵却已经红透了,心下腹诽,
“这个小娘子,实在是不庄重,总盯着男人看做什么?”
但他还是将马牵到王曦云跟前,手中缰绳一递就想走,却听见她哼哼道,
“说好了给我牵马的,可不许走……”
郁卿川颇有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苍凉心境,暗暗感叹:姑娘,分明就是他自由之路上的一座大山,阿弥陀佛,不知庙中的高僧可有法子化解这朵桃花?
郁华枝见哥哥许久未有言语,便在他面前招了招手,
“哥哥,你这不会是在想王曦云吧?”
郁卿川轻咳了一声,拿起茶盏将里头的饮子尽数喝下,幽幽开口,
“这姑娘……也太缠人了,若是当真娶进门来,我怎还有自由可言?不成不成,这可不成。”
姐妹两个见他摇头似拨浪鼓一般,也只能叹气,她们虽能劝上两句,但哥哥自己的终身大事也只能他自己点头才算得数,多劝也是无用,便住了口。
三人许久没有这般说过话了,一晃眼妹妹们都出了阁,要说不习惯自然也是有的,郁卿川忧心晏欢过得不好,也怕华枝受了赫连羽的欺负,
“华枝,赫连羽那厮可有让你为萧国打探消息?”
郁华枝有些茫然,怔怔道,
“不曾,这些都是他们男人家的政事,何故要牵扯上我?况且哥哥你也知道,平日我最烦这些弯弯绕绕,并不想卷入其中。”
郁卿川见她这般反应,总算放下心来,
“这样最好,他若是个男人,便不会利用你来达成目的。”
亭内帷帐微摇,吹动郁华枝冠上的珠玉,她神色清明,
“他不会的,我信他。”
闲谈之间,霞光飞逝,一晃眼便到了晚间,郁华枝虽还不想走,但碍着归宁的规矩,今日是定要回府的,便只得慢慢从后院挪了出来。
待她磨磨蹭蹭走到前厅,见赫连羽立在垂拱门下,长身玉立,眉眼温柔,温声开口,
“回去吧,若是实在舍不得,府里景致不错,改日便请你兄姐过府一游可好?”
郁华枝乖觉点头,心下觉得自己没出息,望见这张脸就想抛下一切同他走了。
果然,美色惑人,所言非虚。
郁文亭同儿女一道,将他们夫妻二人送出了府外,直至马车驶出巷子他才收敛了笑意。
马车里吹进几阵微凉的夜风,郁华枝靠在他肩头,感觉安稳极了,
“今日父亲可是烦你帮忙了?”
赫连羽拉过她的手,握在怀中暖着,淡淡开口,
“岳父想把官阶再升上一升,这倒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