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御医早就爬起来滚了,哪里还敢留在这里听。
赵酀抱住他,说道:“我没有,我只是尚未回过神。”
“你就是因为嫌弃我才没有回过神,我爹娘都是很快就回神了呜呜呜!!”
“乖宝贝,求您别哭了,都是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赵酀低头去吻他,余心乐不让他亲,脸避来避去,边哭边嚷嚷着要回家,不要再待在宫里。
“这里是你的家,宝贝。”赵酀到底是抓住他的脸,双手捧住,看着他的双眼,认真道,“我怎会嫌弃你?你就是我的命,你肚子里有小宝宝,那是我们俩的血脉联系,我怎会不喜欢?”
余心乐委屈哭道:“可是你知道这件事后一点也不高兴,你还凶我,呜……”
“我是在担心你,男子生子,闻所未闻。”
说到这里,赵酀的眉头又深深皱起。
余心乐瘪着嘴巴,再问:“真的不嫌弃?”
“我只怕你会嫌弃我。”
余心乐的眼泪这才渐止,又道:“我要喝水。”
赵酀心中再担忧,也不由失笑,喂他喝了一盏的温水,喝过水,赵酀温言软语哄半天,余心乐又高兴起来,他抓住赵酀的手指头玩,并问:“你想要一个男宝宝,还是女宝宝呀?”
“男女我都喜欢。”
“我想要女宝宝,小姑娘可爱!我娘也喜欢小姑娘!”
“我母后也喜欢。”
“真的?!”余心乐仰头看他,幸福地笑道,“那我们叫人多做点小女孩的衣服吧,催一催,送子娘娘知道我们心诚,就会生出个女宝宝啦!”
看到这样的余心乐,赵酀由衷地疼爱,却也极度恐惧。
但他不想叫余心乐失望,没有再表现出一点不对。
余心乐摸摸肚子,可怜道:“我饿了……”
“我抱你回长乐殿,好不好?早膳都已经准备好,还得叫黄御医看看,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
余心乐点头:“好呀。”又道,“家里的白大夫给我开了很多药膳方子的。”
“我这叫人去将白大夫接进宫,让他与黄御医商量着来。”
余心乐笑眯眯再点头,直接朝赵酀张开双臂,赵酀裹好他,抱起他回长乐殿。
不用赵酀吩咐,黄御医已经将今日准备好的早膳检查过一遍,挑出几样不能吃的,又赶紧坐在那里写各种方子。
赵酀喂余心乐吃早膳,余心乐吃得很香。
赵酀看在眼中,更加恐慌。
余心乐的食量他是知道的,如今肚子里多了个还未成形的孩子,竟然就能吃这么多,且他吃到一半又开始吐,吐得眼泪都出来了,即便这样难受,向来娇气的余心乐也没有叫苦,反而红着眼睛继续大口吃,还笑着告诉他:“我可以不吃,肚子里的小宝宝不可以,她很饿的!”
赵酀的手都在抖。
但他不能吓到余心乐,一点害怕也没有透露。
余心乐吃过早膳,要去晒太阳,赵酀又抱他去朝阳的窗下,将他安置在炕上,书准备好,甜水准备好,狐裘给他裹得严严实实,他靠在那里看了会儿书,便又在暖洋洋的阳光里睡着。
赵酀坐在他身边,看他很久、很久。
赵酀迈着沉重的步伐从卧房出来时,在外间小声商议的黄御医、白大夫慌忙起身,给他行礼,赵酀头也没抬,挥手叫他们起来,他在椅子坐下,沉声道:“都说说吧。”
此事白大夫知道得更多,黄御医示意他说。
白大夫在民间也有“神医”之称,因此才会被余家请回家中常住,他平常见过的世面倒也不少,却是头一回直面圣颜,自是忐忑的。
他稳住心神,从头到尾开始说,说着说着倒也不再紧张。
赵酀听罢,闭眼,用手指捏着鼻梁,皱眉问:“是以,你们俩行医生涯中,皆是从未亲眼见过男子生子的事?”
两人应下:“是。”
黄御医又道:“不过臣方才与白大夫商议,我们二人皆有云游在外的好友,亦是不轻易露面的高人,想必总有见多识广者,白大夫已经去信询问,想来不久便有回音,臣稍后也会写信。”
赵酀继续捏着自己的鼻梁,再道:“你们皆是医术高超之人,与朕说实话,此事风险几何。”
两人不敢说话了。
赵酀缓慢睁眼,冷冷地看着他们俩,两人激灵着又跪到地上。
“说。”
最后是黄御医颤着声道:“启禀陛下,男子与女子不同,生子时恐怕要在肚上动刀子,臣与白大夫都有法子暂时麻痹余少爷的痛觉,但这……”
“你隻说到底几成!”赵酀声音中已满是不耐烦与焦躁。
“最、最多五成……”
听了这话,赵酀的眼神好似冰刀,直接刺向他们二人,他们吓得连连磕头。
赵酀双拳紧握,没有再管他们,而是猛地起身,转身又往室内而去。
余心乐还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