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低头检查着自己身上是否还有沾染上的污渍,发现衣角有一处好像是刚才掉下来的时候被树枝刮破,于是更生气了。
他抬起头,衝着萍萍躲藏的方向指去:“你别躲!你刚才不是挺凶的么?”
萍萍脑袋一缩,那手指笔直地就指向了云白的鼻尖,吓得云白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
蓝田急忙上前打圆场:“二公子息怒,她也不是故意的……”
“是啊!我一直在王爷的书房,从未见过他,怎么会知道他是谁。”萍萍死死拽着云白的衣襟缩在后头,小声嘟囔着。
“你还顶嘴!”男子更生气了,伸手把云白推开打算好好教训那个小丫头,但或许是因为过于生气手中力道一下子没控制好,把原本就瘦弱的云白推得一个踉跄。
还好蓝田眼疾手快地上前搀扶,云白才不至于摔倒在地,可他的脸色却还是被吓得惨白。
家将们知道云白的身份,怕伤着了他王爷也会怪罪下来,都纷纷上前阻拦,七嘴八舌地劝说。
“二公子息怒啊,别误伤了云白少爷。”
二公子听到此话火气并未消下去半分:“不过是皇叔圈养的男宠,怕什么?!”
“我不是!”云白刚才被吓白的脸上泛起一缕羞恼的红。
二公子耳边听到这弱弱的反驳,愣了一下。
他放下要去揪萍萍的手,疑惑地转头看向一边站着的云白和蓝田二人。
刚才还吵闹不堪的院子里一刹那陷入了寂静中。
“在吵什么呢?”此时院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然后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蓝田当时便听出那是王爷的声音,胸口的心跳比刚才拉架的时候跳得更厉害了。
他屏息朝着门口看去,果然看到褚安铭盈盈从外面走了进来。
褚安铭站在那里。
他好像是没料到进院子会看到那么多人,皱着眉头在人群中扫视了几遍,目光却没有在蓝田身上多加停留。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宁烈,你怎么在这里?”他问,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有些狼狈的二公子:“怎么搞成这样?”
二公子褚宁烈气呼呼地回道:“我刚才随意在院子里散步,听见这边有弹琴唱曲的声音觉得好听就过来了。因为身边跟了太多人,不想惊扰弹琴之人,就趴在院墙上打算不让人发现的旁听一会儿。”
说道此处,他手指向不知什么时候又躲到了蓝田身后的萍萍,继续说道:“谁知道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个臭丫头,拿扫帚打我。我一不小心就从墙上摔下来了。”
褚安铭视线转向萍萍,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回避开了蓝田。
“哦?是这么回事么?”他问。
萍萍小心翼翼回道:“王爷,我并未见过这位二公子。今日看到墙头上有人,以为是哪里来的歹人,为了保护云白哥哥和蓝田哥哥才动手的。”
褚安铭微微抬眉:“你这小丫头倒是谨慎。这事情不能怪你。”
“皇叔?!”褚宁烈显然对王爷这样的处理方式很不满意。
“好了,身上没摔伤就好。”褚安铭打断了他的发作,朝一旁的家将吩咐:“快带二公子回去换身衣服。”
“我不走!”褚宁烈大声道:“我可以不跟这小丫头计较。但我这墙不能白摔,我曲子才听了一半,得让他给我完整地弹唱一首才行。”
他边说边用手指向了云白。
褚安铭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向云白看去:“刚才你在弹曲?”
云白情绪稍许平静了些,点了点头:“阿田之前的书信中带了许多新的谱子给我,今日见面了就想亲自弹给他听听。”
蓝田以为话说到这里了,王爷总该也来问问他什么了吧,结果褚安铭隻淡淡嗯了一声,眼神略过他,又同褚宁烈说话去了。
“云白他是我友人之子,只是寄住于此地,又不是什么伶人戏子。哪有让他弹琴唱曲给你听的道理?”
“可他刚才不也是在弹给这小子听么。”褚宁烈说着又指了指蓝田。
蓝田心头又一紧,可谁知还是没有等来褚安铭的视线。
“他俩是好友。”
“一曲听完说不定我也能成这位云白少爷的知音呢。”
褚安铭心中暗骂这燕王的二公子真是从小骄纵惯了,什么无理取闹的话都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他十分嫌弃地看着褚宁烈,嘴里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啧”。
一旁的云白见了这情形略觉得有些尴尬,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想为难王爷的。
于是,他主动开口道:“刚才确实隻弹了一半,阿田也没听完。如今既然王爷也来了,不如我再重头来过吧。”
褚宁烈听罢一脸得意:“皇叔,一块儿来听把。”
褚安铭确实也是拿这不服管教的侄子没有半点法子,如今既然云白给了个台阶下,那他也就应下来了。
四人一道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