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迪想了想,最终无奈笑道:“如果有的话,或许也是从你开始的!”
“好吧,”周无归有些失望,又问:“你认识踏月吗?”
萨迪的声音却陡然一冷,再不见刚刚的云淡风轻,带着一丝戒备问:“你打听他做什么?”
这时,波迪已经缩小成了窄窄一条与轮椅差不多宽的瘦长鱼,他们完全可以从拱门通过,却因周无归突然提到踏月,不但萨迪没下指令,波迪也整条鱼紧绷着没动。
只有周无归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根本没察觉到这两个家伙的变化,他兀自叹息道:“我好想踏月,恐怕我身上这些奇怪的变化,只有他才能为我解答了!阿父,你到底在哪儿呢?”
“阿父?”萨迪身上的戒备,突然转化为了巨大的震惊:“你是说,踏月是你的阿父?”
波迪也整条鱼为之一振,随即缓缓穿过了排水拱门,他们终于从可怕的津州水牢出来了。
出来之后,就论到周无归吃惊了,只因他一眼看到排水口两侧的岸边水草丛里竟然藏着十几隻肚皮上翻的鳄鱼,它们大大小小个头不一,可无一例外,它们全部死掉了!
“这是怎么回事?!”
萨迪还在追问踏月,波迪却非常骄傲地‘咿’了一声,好像在说‘这些都是我的杰作,厉害不厉害?求夸奖’。
周无归似乎听明白了它的意思,连忙摸了摸它,夸它一句:“你真厉害!”
萨迪:“……所以说,踏月真的是你的阿父吗?”
“嗯,是的。”
周无归边弯腰抚摸着‘咿咿’轻哼哼的波迪,边应了这一声。
萨迪却好像突然陷入了沉思。之后,他又打了两个响指,让波迪变成一隻小船大小。
波迪享受着周无归的抚摸,舒服得整条鱼都在打颤。周无归却发现萨迪突然不说话了,便回头看去,就见萨迪正自脖颈间摘东西,那是一串珍珠项链,末端有一枚吊坠,在日光下闪现出斑驳的色彩,萨迪将这串链子递到周无归手里,低声道:“这是当年踏月交给我父亲的鳍骨哨,我这次出海前,父亲把它交给了我,说我将遇到这串鳍骨哨的主人,我本以为那会是踏月……”
说到此,他望着周无归似乎又陷入了某段回忆,道:“我去了大周的京城,见到了踏月!”
“你见过他?在哪儿?!”周无归立刻直起身,一把抓住了萨迪的手腕,他急不可耐,他需要知道踏月在哪儿,他想要确认他还活着!因为踏月和父皇是他在这世上唯二的牵挂,也是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力量之源!
“他在哪儿?”周无归又追问了一遍。
萨迪却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惨不忍睹的事情,不忍心般闭眼再睁开,对周无归道:“他应该还活着,在京城。”
“还活着,”周无归两隻手的十指互相勾连在一起,大眼圆睁,有些神经质地重复着:“活着就好,活着就行……”
萨迪却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他轻轻拉开了他的手腕,将那串骨哨塞进他的掌心。而后,他望着周无归,有些遗憾却又有些欣慰地说:“我没有想到你就是踏月的儿子,当年……总之,你记住,有一天你回到海里,一定要吹响这枚哨子!它将带给你生的指引!”
“……生的指引?”
周无归茫然地盯着掌心里的鳍骨哨,隻觉得有一股亲切无比的清凉气息从骨哨流出,顺着他的掌心钻进了他的经脉里,慢慢流淌进他那干枯心湖的深处。
这种感觉太神奇了,他不由将鳍骨哨挂到脖子上,边问萨迪:“我不会游泳,真的能回到海里吗?”
“你会学会的,你可是踏月的孩子。”
萨迪似乎比周无归这个本人还坚信这一点。
听他这样说,周无归觉得自己好像也是下一秒就能学会游泳似得。他本还想再问一些关于踏月的事,话题却被天空中突然炸响的礼花打断。
“怎么回事?”周无归诧异地望着空中绽放的烟花,实在想不通在津州这般紧迫的形势下,有什么事是值得放礼花庆祝的。
萨迪看着礼花,立刻蹲下将手伸进河水中。不过片刻,他的脸色又是一变,甚至惊到:“糟糕!”
“怎么了?怎么了?!”周无归忙追问。
“有人要杀元!”说完这句,萨迪满脸惊愕地转头看向周无归,问:“你还有双胞胎兄弟姐妹吗?”
周无归摇了摇头:“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有人假扮成了你的样子,借助庆典,要将元杀掉!”
萨迪满脸郁色地站起身。一抬头见周无归似乎并不着急,反而是陷入了沉思——似乎在盘算什么。萨迪终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对救命恩人,不该恩将仇报!”
“什么?”周无归皱眉。
“算了,没什么!”
萨迪神色郁郁,见周无归眨巴着两隻大眼睛,似乎还等着他的回答,隻好把事情扯到自己身上,道:“十五年前,我还像波迪一样不能化成人形。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