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说请他们帮忙把我的钱袋捡回来,里面有一百颗金珠。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积极……”元哥眉头微微皱了下。
周无归却佩服地给元哥竖了个大拇指。
“快走吧,一会他们回来时,我还得在这儿。”
“为什么?”
“说好了作为交换,我得帮他们看门。”
门里是两折向下的台阶,如果没有元哥抱着,周无归自己滑下去可不太方便。走到楼梯的尽头,已经能听见前方哗啦啦的水声,还有如哮喘病人般干哑的喘息声,像一个破旧的风箱,随时都有可能断掉似得,听着就让人心惊胆战。
到了楼梯下,元哥把周无归放回轮椅上,推着他缓慢前行。
周无归小心翼翼地喊:“你在吗?黑鱼?我是周无归,我有事想问你!我知道你在这儿,我——”
“呵呵,咱家就知道你会来,小畜生,这次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张滥?!
周无归惊愕间,四周突然亮起一圈火把,刺眼的光线中,一群人把他和元哥围住。而他却只看到一个巨大的木桶上铁链交叉悬吊着一名男子。那人此刻歪垂着头,闭着眼。他的肩胛骨刚被贯穿,还有鲜血在往下流淌,那破旧风箱般的喘息声,就是他发出来的,他的下半身隐在木桶中,透出水面上的颜色是一片金红。
红的?
——也或许是血的颜色。
又是血?周无归的心莫名一沉。
此刻,他才看向坐在木桶前椅子里的张滥以及把他们包围起来的这两层大内侍卫。
元哥的手不知何时轻轻按在了周无归的肩上,他的手心温热,明明什么也没说,周无归却因此汲取到了力量。
张滥这个老太监,曾经一度是他儿时的噩梦,就在不久之前,也依然是。但此刻的周无归却并不怕他,只见他默默地攥紧袍角,似乎是准备亮脚给他致命的一踢。
张滥胸有成竹,似乎对周无归的防备或反击更加不屑一顾,他根本不打算再多废话,直接一个手势,两层大内侍卫就立刻向周无归扑来。
就在这时,谁也没想到,这地下的小小空间中还会平地起飓风!那个瞬间,shi凉下来的空气和急速旋转的气流把所有人都吹得睁不开眼喘不了气,而飓风过后,则是‘劈啪劈啪劈啪’的巨响!
水滴从四面八方而来,劈啪、劈啪极富节奏地抽打在众人的脸上,在周无归的视野内,就见张滥等人一会被水流抽得脸向·左,一会儿又被水流抽得脸向·右,就像是在被谁狠狠地抽嘴巴,明明他和元哥还没开始动手……
难道说,动手的人是——
他和元哥对视一眼,纷纷向铁链上吊着的昏迷男子望了过去。
直到张滥的牙齿飞出去两颗,所有人的脸都肿成了猪头,甚至开始有人被抽打得当场昏死过去,那水和风才堪堪停下。侍卫们倒了一地,将张滥埋了起来。
飓风再起,像是带着不耐和无尽的嫌弃将满地的人全部吹飞到一角。将周无归和大木桶前的空地清理得干干净净,像是一份无声的邀请,像是让他快点靠过来。
元哥见此,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对周无归道:“我还是上去把风吧,你们聊完了记得叫我。”
他说完就走,没给周无归留下任何挽留的机会。
“诶?”
周无归想伸手拽他也没拽住,就在这时,那破风箱的喘息停了。
周无归连忙看向铁链,被吊着的男子终于睁开了眼睛。
004你就是我爸爸
那是一双金蓝色的眼睛,望过来的时候带着专注和动容,眼神自睁开的那一瞬由锋利逐渐柔软,会让人被其中波涛汹涌的深情吸引,很轻易便沉溺其中。
周无归就是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逐渐沉沦,直到他的双手扒上大木桶的边缘他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竟然不知不觉脱离了轮椅,靠双手撑住木桶的边缘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被蛊惑了?!
周无归心中警钟大作,此时,耳边尽是哗啦啦的铁链抖动声,他忙向那悬吊处看去,就见那金蓝色眼睛的男子,正双手后扬,拽住肩上的铁链企图蛮横地把它们硬□□——
“快住手!”周无归看着都替他疼,不由出声阻止。
男子像是没有听见,动作并没有迟疑,周无归却着急地加大了声音,然而他一句话还没喊完,就听到两声清脆的巨响,竟然是男子徒手捏碎了铁链的环扣!
周无归愣住。
紧接着,男子的手臂换到腋下,将剩余的两根铁链也捏爆了。随着铁链落下,水花四溅,翻卷而起的水花泼了周无归一脸,他连忙撸了一把,却又愣住,伸出舌头舔了舔,竟然是咸的。
周无归伸出手又鞠了一捧水,还没尝就听到一声哗啦的水响,刚刚还在水桶另一边的男子瞬间就出现在他眼前——‘呀!’
眼前突然出现一张脸,周无归被吓得小声惊叫。
那张脸的主人却裂开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