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魔域前,叶澜玄先回了灵隐山。
一方面是去魔域不能带童子。
另一方面,久游不归怕执掌担心。
满头白发的中年执掌听说叶澜玄回来了,激动地出山相迎。
许久不见,清冷的稚莲已绽放出灼灼光华,视之耀眼,不可名状。
他身后的萧鼎之仍是一派冷傲之气,但霸气压迫感更足了。
童子也长高了许多,有了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执掌有道不尽的话要与叶澜玄说,从日暮西斜到秉烛三更。
有些叶澜玄不知道的修仙界动静从执掌口中得到消息。
譬如:栖云君已经醒了,但神智尚有些模糊,说不出当日破坏陵虚宗的魔修是何样貌。待他神智恢復,必要追查。
另三大宗门各有晋阶消息传出,曾经的三位化神道君,如今已迈入渡劫门槛。据说上元君已先一步接受天劫考验。
本宗两位师兄带着弟子们潜心修炼,虽未赶上大宗们的步伐,但也有相当的战力了。
叶澜玄倾听多过说话。
待执掌告知完一切,叶澜玄才说:“两位师兄已能撑起灵隐宗,我可放心去魔域。修仙界是护卫苍生的一道铜墙铁壁,如今各有所成,就算妖魔来袭也无所畏惧。”
“你要去魔域?”执掌惊了,“去魔域作甚?”
叶澜玄实话相告:“我徒弟有一统魔域的心,若能做到,危害便少了一份。”
“凌绝他……哎,他风头太盛,性子又冷骜,得罪人不自知。修仙界关于他亦正亦邪的话没少传。”执掌扶额,“我本不想对你说,但此去魔域,你不怕他去了不回?”
叶澜玄有这样的顾虑,但他相信自己能带回萧鼎之。
“会回来的。”叶澜玄说,“他是灵隐宗弟子啊。人言善变,不过耳旁一阵风。”
执掌却说:“空xue不来风。万一……”
“若有万一,后果我一力承担。”
重话掷地有声,执掌不好再多劝,问道:“去魔域要带多少人?通知其他宗门吗?”
“不。”叶澜玄摇头,“此去就我和凌绝两人,我们先去魔域探探情况。”
“还是带点人去,以防变化。”执掌摸着自己的头说,“我的头髮白得不能再白了。”
叶澜玄说:“人多容易暴露。执掌不必担心,下次回来我给你带黑发膏。”
执掌摇头,哭笑不得。
自己除了担心,真是什么都做不了。
叶澜玄看出执掌的无奈,宽慰道:“执掌是我宗的Jing神支柱,堪比紫藤花,弟子们无论身处何方,都会心系宗门,平安归来。放心吧。”
执掌叹道:“寻真,有些时候我宁愿你清冷些,不知什么改变了你的性情,可心里装了天下,就回不到云外逍遥时了。”
“我逍遥够了,该做点对得起身份的事。”叶澜玄喝完掌心冷掉的茶,起身告辞。
出了无极峰,叶澜玄来到身穿来时的洞窟中。
这里一切照旧,原主消逝的冰塌依然寒气缭绕,叶澜玄站在榻前,仿佛还能看到原主消逝前躺在榻上的模样。
他将自己来这个世界的所有事一一细语出来,似在给原主一个交代。
末了,他把一块金锭放在冰塌头枕的位置,说:“我动了你的银钱,还你一块金锭。无论你是不是纸片人,我都该有始有终向你告别,从此封闭此洞xue。”
叶澜玄出洞,广袖一挥,洞门与山体融为一体,上面迅速长出绿植藤蔓。
他仰望星辰密布的夜空。
自己在这个世界只欠萧鼎之一人的情和债,也隻愿欠他一人。
叶澜玄回到玉阙, 直奔萧鼎之的卧房。
很少亮烛火的房间,四更天仍有橘色灯影跳跃。
因为云游时无论到哪个地方,只要有独立的住处叶澜玄总要在房前挂上一盏灯笼。
萧鼎之问他何意, 他说这是家的指引。
家, 陌生又久远的词, 萧鼎之已不记得有家是什么感觉, 好像从出生开始一直在四处漂泊。
叶澜玄执他的手说九溪峰就是你的家,这里的灯火永远为你亮着。
萧鼎之不会说感激的话,从来隻用行动表明自己的心意。
叶澜玄抖落夜色进房, 看萧鼎之在书案前提笔描画。
他凑过去, 问:“在画什么呢?”
“魔域地形图。”
叶澜玄的心瞬间提起:“你怎么知道魔域地形?”
萧鼎之早有说词:“我们四方云游,多少能听到些。加之我儿时见过魔修, 听他们透露过。”
“我们不是在一起吗?我为何没听到过?”叶澜玄狐疑。
“你懒床逗猫时, 我没闲着。”
啊这……叶澜玄迅速转话题:“凭些零碎信息你就能画出这么完整的地形图,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萧鼎之换了一支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