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来龙去脉,我听不明白。”英锐男子说。
官二爷这才把话捋清楚:“我早间出城打猎,回程快到城门口,不知哪个顽童扔了颗石子儿惊了我的马,那畜生撒丫子狂奔,又惊了另一匹驾车的马。我已发声提醒行人让道,可那马车主人却不饶人,不知用什么仙术杀了我的马,我腾空飞出一丈远,摔得爹娘不识。”
“仙术?”
“对啊!不是仙术我也不会来求仙人帮我讨个公道啊!”
英锐男子问:“哪个宗门的仙修?”
官二爷:“我没见着人,护城守卫过来说我撞了仙修的车,问我公了还是私了。”
英锐男子:“你们都有错,互相致歉,赔些银钱便了罢。”
官二爷瞠目:“什么?仙人不护天下太平吗?还是说同道中人就该包庇?那人众在目睽睽下用仙术杀人,你不怕他毁了仙修的神威?”
英锐男子本就焦头烂额,还被不愿见到的人纠缠不休,烦道:“行了!莫再夸大其词,我随你看看便是。”
官二爷把气撒在打手身上,推搡道:“都让开,莫挡了仙人的道。”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城门口,官二爷手指华丽马车旁的两人,还未说话,英锐男子先一步道:“寻真君。”
叶澜玄转头,看到来人,大感意外。
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啊。时光飞逝,南北之遥,竟在他乡遇熟人。
“俞仙友。”
“你们认识?”官二爷叉腰道,“认识正好……”
后话被俞思归一掌推出老远,淹没在喉咙里。
叶澜玄看了看俞思归身后气势汹汹的壮汉,心中已然明了,道:“俞仙友受托来做证人?”
“不熟。”俞思归当即与这些人撇清关系,“前几日我驻停在此,城中达官富贵闻讯络绎不绝地上门拜访,我也烦恼。”
叶澜玄没问俞思归为何在此地停留,因为不关心。
“你既来了,事情原由当已明了,你便做个证。那位官少闹市纵马有错在先,我没忍住气失手伤人也有错,马匹费和医药费我出,沿途商贩的损失官少赔。”
俞思归的目光转到萧鼎之身上。
叶澜玄温润如玉怎会忍不住气出手伤人,这说辞明显是在为他徒弟开脱。但他师徒二人的事自己不便插嘴,更何况他徒弟还是所谓的大乘仙修。
“你伤了我,凭何要我赔?”官二爷又直挺挺地走过来叫嚣,“我给仙人面子才私了,你莫得寸进尺!”
萧鼎之眉眼微挑,目光如炬,不见任何动作,官二爷已硬生生双膝磕地,跪得笔直。
他脸上惊骇与痛苦并存,忽然伸出双手伏地磕头,大声认错:“对不起仙尊,我不该目中无人惊扰车驾,磕碰到你我罪该万死。”
说着,他的身体开始旋转,边转边磕头:“我更对不起周遭百姓,不该说撞死撞残不负责的话,今后我再也不在闹市纵马,不耀武扬威,安安分分做个人,今日大家遭受的损失我一人承担。对不起,请原谅我。”
打手们面面相觑,抬袖遮脸。
围观百姓连连叫好。
俞思归微微皱眉。
古法役灵道中的离空Cao控术寻真的徒弟已运用地炉火纯青。他竟修习仙魔通用的秘宗道法。
俞思归按下思虑,不想小事化大,无休无止,缓和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大家先散了吧。”
rou眼不可见的灵力收回,官二爷倒地呜咽,浑身打摆子似的抽搐,有些魂不附体。
俞思归蹲下为他镇魂,待他意识转醒,低声道:“记住教训,今后低调做人做事,莫败了上一世修来的福气。”
官二爷召唤打手:“快……快带我离开这里!”
意外平息,但俞思归的出现又是另一个意外。
俞思归离开九溪峰后一直没忘记叶澜玄。蓬莱仙草举世闻名,医术也随之名扬天下,虽不是最顶尖的,但请不到的神秘感令世人对蓬莱充满向往。
叶澜玄的心疾他没医好,这根刺扎在心里很不舒服,同时对叶澜玄的好奇也让他难以释怀。
雁北城之乱隻闻其名不见其人,萧鼎之的狠言警告更是给九溪峰披上了神秘面纱。
后面的日子,俞思归去了陵虚宗,修仙名门主殿被毁后风光不再,不少弟子离山出走。栖云君依然昏迷不醒,与俞思归同来中原的蓬莱弟子为他驱了魔气,苏醒只是时间问题。
走时,俞思归带走了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弟子,因要回蓬莱复命,将小弟子安置在一处宅院中。
之后俞思归在蓬莱Jing进修为,再次踏足中原已今非昔比。
那小弟子思念成疾,原就不好的身体更加恶化,俞思归再见他时已奄奄一息。
俞思归又遇仙草不可治的顽症,当是水土不服,隻得四处辗转求医,没想到能在江南重遇叶澜玄。
心念的故人就在眼前,俞思归不会错过机会,邀叶澜玄摘星楼小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