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柳意春风拂过池水泮
赏嫩莲庭院荷塘无暑烦
秋雁飞江天云漫何处归
霜雪起寒梅绽放朔风里
学堂后院的参天古树从葱郁到颓秃再吐出新绿。乐璇和舒维在一起快乐地已经渡过了四年同窗生涯,同吃同住同进步。乐璇以为这样的快乐会一直持续下去却事不遂人愿,舒维要走了,他爹爹被宰相李元钊看中,宰相觉得他阅历丰富,结交很广,剑术又卓越便请他入了宰相府谋事。
临走前一夜两人依旧弹琴的弹琴吹箫的吹箫看不出一丝异样,只是临睡前舒维蹿到了乐璇的小床上,十岁的小孩也渐渐懂事,知道了此别之后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有些感伤地拉着乐璇的手说道:“乐璇,明天我就要跟爹走了,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能再见,我走了以后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练琴不要练的太晚,如果有人再欺负笑话你,你就用我教你的功夫揍他,知道吗?千万不能委屈了自己。”
乐璇知道舒维要走后心里本来就有些难受听他这样一说,圆圆的眼睛里渐渐泛起水雾,死咬着嘴唇不让它溢出来。舒维见了心里有些发堵,他不知道这样的情绪叫心疼,只知道他不想看乐璇这个样子,于是想岔开话题地说:“对了,你以前告诉我你爹爹已经给你取了字,‘若宁’真的很好听呢,我还没有字要不你给我取一个好了,我以后一直就用这个字,一听到这个字就能想起你,好不好?”
乐璇吸吸鼻子点点头,想过了片刻缓缓说道:“字义迁好不好?你从小便立志要做剑客,义是取大义凛然的义,迁和牵同音,表示我会牵挂你,虽然你现在迁走了,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定能重聚。”
“义迁,义迁好,好我这辈子都用这个字了。呐,我前些天出门看见有人卖琴穗,就叫爹买了给我,我看别人的古琴都有琴穗,你的没有就想到要送你一个,你看行不行。”说着爬下床到自己的床上翻出一个小布包递给乐璇。
乐璇打开来一看是一条墨绿色的冰丝琴穗触手清凉看起来也素雅,点点头:“很好的颜色和材质,我很喜欢,我以后也会一直用这琴穗,如果日后你见到这琴穗一定要认出我,知道吗?”
“嗯!”舒维狠狠的点头,乐璇转身从枕头下面拿出一管紫竹箫看着舒维说道:“你自己做得那竹箫手工拙劣,音调都不准,我让爹爹找了一管紫竹箫,呐,送给你,这是礼尚往来。”舒维接过紫竹箫抬眼和乐璇一对视离别的气氛就蔓延开来,两小孩抱头痛哭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舒维就跟他爹走了,虽然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慢慢消失在了茫茫人海里。此后乐璇依旧读书习字练琴只是脸上的笑容少了,琴音有些变了。
一年后,乐潇云从学堂把乐璇接了回家,把小时候季弦收他为徒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道:“璇儿,季弦是为父的挚友,是现今最好的琴师,我们家世代Cao琴,但是琴技都没有大的突破,现在季弦兄愿意收你为徒教授琴技,这是大好的机会,咳…咳…你在学堂这几年也独立了很多,过几日乐伯送你去拜师吧近几年时局不稳,你去山里学习也算是避祸了。”
乐璇见父亲气色不大好便说:“爹爹,你放心璇儿已经长大懂事了,既然季弦师傅肯教我,我一定努力用心学习,只是爹爹为什么不和我一道去?”其实乐潇云最近几年身体大不如前怕是命不久矣,又不能让乐璇知道,所以瞒了他:“爹爹每天都要去宫里Cao琴,不能远走,让乐伯送你去,爹也就放心了。”乐璇感觉爹有些不对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于是也就不再多问。乐璇走前几日,乐潇云都陪着他,乐府里又像小时候一样充满琴声笑语。
乐璇离开他爹的时候正是早春二月,百花争先吐出繁华,春燕画栋还巢来,坐上马车回头望只见乐潇云站在乐府的朱漆门前挥手道别,早前俊朗的模样已刻上了岁月的痕迹,原本挺直的脊背有些微微弯驼,十年来父兼母职让他的两鬓青丝已经微微泛起白霜。少小便要离家的乐璇不忍在看下去,只是暗自发誓长大以后要百般孝敬爹爹,却没想到此去尽成永别。
寻师路
马车滴滴哒哒,载着一老一少一主一仆向南驶去。
乐伯是个沉默的人,少言寡语,一路上也只是照顾乐璇的起居饮食,很少攀谈,乐璇闲来无聊就拿出古琴放在腿上轻轻弹奏起来。琴声悠悠响起,偶尔路过庄稼地旁,耕种的农夫们听到琴声也抬起身边擦汗边来打望一番,隻觉得听了这曲乐一身疲劳也慢慢消失殆尽,马儿跑的更加欢快。
行了近半月,远远地就能看见一座巍峨秀丽的大山耸立入云端,那便是雾山,长年云雾缭绕,植被天然郁郁葱葱,莺莺燕燕种类繁多。乐伯加了一鞭子促使马车更快地行驶。
转眼到了山脚下,停在一座茶肆前,乐璇下了马车在一张无人的桌前坐下,“小二哥,一壶花茶。”要了茶顺便打听一下季弦师傅的琴庐在何处。“来叻”一个布衣小二满脸堆笑地跑上来沏茶。“小二哥,请问这雾山可是有座琴庐?”乐璇柔声问道。小二想了想摇摇头:“我也是新来的,倒不曾听说这里有座琴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