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有什么必要担心呢?多少朝了,就没有中原军队拿下过邦城。
夜色掩盖了魏曕等人的身影,风声则遮掩了他们悄然的脚步声,一路小心翼翼地潜伏上来,负责扛运云梯的强壮士兵率先来到城墙下,悄悄将云梯靠了上去。
云梯一搭好,冯腾抢着占了一个,然后回头,朝魏曕打手势,让他在下而等着。
结果他的手势还没打好,魏曕已经来到他旁边的云梯上,看眼冯腾,再看向高高的云梯尽头。
冯腾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不知好歹的冷脸王爷竟然要跟他比试看谁先爬上去!
笑话,这三年他仍是武官,魏曕却被永平帝派去刑部办案子,脸养得越来越白,魏曕还敢跟他比?
冯腾就不再管魏曕了,发力往上爬去。
魏曕、杨鹏举与另一位将军也同时攀爬起来。
下而的人稳稳扶着云梯,魏曕四人爬上去一段距离后,新的一波人马上跟上。
爬得越高,风声越响,当冯腾终于爬到云梯顶端,他再次朝魏曕看去。
魏曕也到了,与他对视一眼,魏曕拔出绑在腿上的匕首咬在口中,敏捷地跃了上去。
冯腾笑了。
这皇孙三年不理他,冯腾还以为人家当了王爷看不起人了,此刻魏曕这一跳,立即又变成了他熟悉的那个虽然很冷却又敢与将士们一起拚杀的燕王府三皇孙!
伴随着一阵往上卷的高风,冯腾也跳了上去,刚刚落地,便挥舞匕首抹了旁边一个守城士兵的脖子。
睡梦中的虞兵死得无声无息,魏曕四道黑衣身影也如鬼魅一般潜行,四处收割着一条条敌兵性命。
等虞国的守城士兵终于发现不对,站到城墙上的魏兵已超过百余人!
号角吹响,早已列阵以待的魏国大军立即朝这边狂奔而来。
杀声喊声,一片刀光血影。
“嗖”的一声,一支利箭不知从何处而来,正与敌将厮杀的魏曕毫无防备,被利箭射中心口。
嘴角溢出血来,魏曕一刀砍断箭身,却没看见又一个敌将从背后杀过来,挥刀砍向他的脖颈!
生死关头,殷蕙猛地惊醒!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她的喘息一声比一声急促,好久好久,殷蕙发冷发僵的身体才慢慢恢復知觉。
厮杀声不见了,战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是她的房间,她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可这样的噩梦,自从南边正式开战,殷蕙已经做过五六次了。
手贴上额头,一片冷汗。
殷蕙苦笑,翻个身,眼睛习惯了黑暗,能看到旁边空着的枕头。
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殷蕙将那枕头捞过来,抱到怀中。
他正月走的,一晃又是正月了,没开战的时候还能一个月送封家书过来,九月里一开战,就只写过一封。
虽然他在信里说了,因为开战不会再写,可没有信,殷蕙就忍不住地胡思乱想,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事。
越是陌生的地方,越容易让人觉得危险。
殷蕙小时候去过草原,见过草原上的男女老少,所以魏曕去打金国或是去打皇太孙的兵马,殷蕙只需要担心刀枪无眼,这次不一样,那个虞国到底是什么样的,殷蕙去都没去过,瘴气滋生的地方,是不是那里的人也更凶残,蛇蝎毒虫的毒性也更强?
殷蕙既担心魏曕被虞兵打死,又担心他染上瘴疫亦或是被毒蛇咬伤。
夜里辗转反侧,天亮了,梳妆完毕走出房间去而对孩子们的殷蕙,则又变成了那个温柔爱笑的娘亲。
国有战事,今年朝廷官员、名门世家都没有大费周章地设宴款待亲友,皇亲国戚之家亦是如此。
但该走动的还是要走动。
离得最近的大公主又带着女儿过来做客了。
自从魏曕出征,大公主来蜀王府就特别勤,颇有长姐替出征的弟弟关照家里的意思,每次见到殷蕙,她也专挑吉利话说。
殷蕙熟练地流露出感激之情。
“瞧瞧你这小脸,都瘦了一圈了,等三弟回来,见了该多心疼。”大公主轻轻点了点殷蕙的脸颊,亲昵地调侃道。
殷蕙做幽怨状:“王爷的脾气您还不清楚,什么都会,就是不会疼人。”
大公主笑道:“这话别的弟妹能说,你说出来只会让人气你显摆,偌大的京城,有几个像三弟疼你似的,连个妾室都没有。”
殷蕙就低头笑起来,一副被大公主说中心底得意之处的羞喜模样。
大公主看着这位娇艳明丽的三弟妹,心中一片感慨。
殷蕙本身有姿色,娘家又不断地帮老三出钱出力,这样的妻子,别说老三了,给她,她也愿意宠着疼着。
还有那济昌伯,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突然露个脸,竟然能让父皇接受他的建议。
若老三再立下战功……
“王妃!王妃!王爷来信了!”
大丫鬟凉夏还没有跑过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