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皇后轻哼一声:“该哄还是要哄的,老小孩老小孩,我就爱听您哄我。”
永平帝转过来,看看徐皇后眼角越来越深的皱纹,握着她的手感慨道:“这次去平城的时候,我忽然想到咱们刚去平城就藩那年,那时候的平城,城墙残破不堪,北风一吹黄沙漫天,我都担心你这细皮嫩rou的受不了,可你一次都没叫过苦,跟着我任劳任怨。”
徐皇后眼眶一热,回忆着年轻时候与丈夫在平城的点点滴滴,靠到他怀里道:“其实我也更喜欢平城,那里更像咱们的家,咱们俩一起,一点一点将平城变成了现在的样子。那年平城被围,于我而言就是贼人要来抢我的家,我当时真是抱了与他们同归于尽的心……”
永平帝紧紧抱住她的肩膀:“好了,都过去了,现在平城已经在改建了,改好了咱们马上迁都过去,新皇宫就是在王府旧址上扩建起来的。”
徐皇后:“那还要等多久,我现在就想回去看看。”
永平帝:“本来今年也想带你去的,可老大第一次监国,你不在我不放心,别急,下次巡边,朕肯定带你去,到时候让你留在平城住上几个月,等朕回来了再接你一块儿回来。”
徐皇后一脸憧憬:“那我可记住了,到时候不许您耍赖。”
永平帝笑道:“不耍不耍,朕何时骗过你。”
第二天,永平帝继续上朝听政,太子将所有权力交回皇上。
昨日没有机会,下朝后,永平帝才叫来太子,上下打量一遍,皱眉道:“国事繁重,你怎么没见瘦,反而越来越胖了?”
太子真心冤枉,国事确实繁重,他每天都早出晚归,越累越容易饿,越饿吃得就越多,心情好了胃口大开吃得多,心情不好的时候,更是靠吃东西发泄。
不过,看看父皇结实的手臂,再看看自己,太子也知道这种辩解没用,只能默默地听着。
永平帝扫眼儿子的双下巴,摇摇头:“你啊,就是吃不了苦。”
长子幼时刚练武的时候,他还亲自教导过,奈何这孩子没什么习武天分。没天分,那就勤能补拙吧,可是儿子多跑几圈就累得晕倒,看着徐皇后忧心的样子,永平帝也就不忍强求了。
幸好,大郎、三郎继续了他与徐家的习武天分,功夫学得不错。
太子告退后,永平帝看看奏折,看累了想要休息时,拿出了五个皇孙交上来的文章。
其实路上都看过了,二郎、三郎、四郎的看一遍足以,大郎、五郎的,永平帝反覆比了又比。
大郎论的是对官员的考评,五郎论的是民生。
两个孙子写得都不错,可是,大郎已经十六了,先生教得也深,五郎才十一,应该还没学过屯田製,真就是这一路看到了,便想到了。
最后看一遍,永平帝将这五份文章单独放进一个匣子,不准备给旁人看了。
晌午,永平帝又一次去了学宫。
大通铺上,大郎、三郎、六郎凑在一起,二郎、四郎待在一起,七郎、八郎照旧守着五郎。
二郎人嫌狗憎,四郎没办法只能跟着他,大郎、五郎才是兄弟们中的两个小头领。
永平帝看看这两个孙子,默默离去。
衡哥儿跟着永平帝回京不久,也就要过年了。
腊月二十七,济昌伯府设宴宴请亲朋好友。
其实殷家在京城也没什么亲戚,就殷蕙、殷蓉这两个外嫁的孙女。殷墉虽然也认识些官员,可他并没有与人家怎么走动,对方携礼登门,只是叙旧殷墉就好好招待,如果有事想求魏曕或蒋维帧,希望殷墉帮忙搭钱,殷墉一概拒绝,久而久之,也就没剩下什么朋友。
殷蕙、殷蓉两家来得都挺早,宴席开始前,殷蕙、殷蓉、谢竹意带着孩子们去花园里逛了,男人们坐在厅堂喝茶聊天。
对于同时招待魏曕、蒋维帧这件事,殷墉已经有了经验,只要绝口不提官场朝廷,那就不会犯什么忌讳。
蒋维帧、殷阆也都摸清了魏曕的脾气,魏曕开口的时候他们附和,魏曕沉默他们就自聊自的。
蒋维帧与殷阆聊了些科举之事。
魏曕默默听着,倒也不觉得枯燥,余光偶尔在蒋维帧身上扫一遍。
一眨眼,父皇已经登基三年,就在今年年底,朝廷对这三年来各地官员的政绩做了考评。
蒋维帧现在是正五品的吏部郎中。
吏部的官员,很容易收受贿赂亦或是被人情左右,官员过刚则容易被其他同僚排挤,太好说话则容易失足犯错,蒋维帧在吏部却还算游刃有余,没有徇私舞弊,亦没怎么得罪人。当然,蒋维帧毕竟有一位王爷做连襟,凭着这点,有人想对付他也会投鼠忌器。
今年蒋维帧的考评得了一个甲等,虽然没有升官,却也在早朝上得了永平帝的一句夸讚,魏曕看他就还算顺眼。
不管怎么说,在外人看来,蒋维帧都是他这边的,蒋维帧若因为贪污被贬官下狱,魏曕也会脸上无光。
花园里,殷蓉也矜持地向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