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有的驸马会跟着公主住在公主府,但生下的孩子仍然随驸马的姓,不算入赘。
纪纤纤瞥了眼大公主,没说什么。
二公主魏杉也看了眼大公主,却并无羡慕之意。她虽然婚后一直住在杨家,可杨家现在乃是金陵新起的勋贵家族,公爹与丈夫杨鹏举都深受父皇的器重。大公主虽然能够在公主府作威作福,驸马赵茂却是勋贵圈子里的笑柄,去哪都抬不起头。
大公主根本不在意纪纤纤、魏杉如何看她,两个只知道攀比显摆的女人,眼界也就那样了。
大公主更在意温如月的这门婚事。
那许文山只是一个小小的八品照墨,魏曕给亲表妹找这样的夫婿,是他太不喜欢温如月不想费心,还是故意用这种方式证明他没有野心?
大公主笑了笑。
小时候的三弟,沉默寡言,有时候瞧着怪可怜的,所以她总是会照顾三弟,不许二哥欺负人。
长大了的三弟,依然沉默寡言,却隻让她觉得城府颇深,难以看透。
宴席结束,宾客们散去。
魏曕去县主府送嫁了,在那边吃完晚宴才回来,难以避免地喝了些酒。
不过魏曕心情不错,表妹有了可靠的夫君,他作为表哥,也了却了一桩心事。
“许大人酒量如何,没被灌倒吧?”
进了被窝,殷蕙与他闲聊道。她对许文山的印象还不错,以许家的情况,许文山能娶到温如月算是高攀了,但许文山既没有借着这门婚事巴结温如月甚至蜀王的意思,也没有跟着妻子住的自卑或敏感情绪,还是笑得那么干净纯粹,那样的笑容,很难不让人喜欢。
今日县主府的酒席,请的都是许文山的好友与刑部同僚,几乎都是文官,再加上有魏曕在场,拚的就没那么厉害。
“还好。”魏曕回忆一下,道。
殷蕙摸摸他的手臂:“旁人可能只看到许大人出身平民官职低,觉得咱们对表妹不够尽心,却不知表妹吃了那么多苦头,正需要许大人这样和善的夫君才能真正照顾好她,反正我觉得,你的眼光很不错,就是换成亲哥哥,也找不到比许大人更适合表妹的夫君。”
魏曕握住她的手,猜测道:“谁在你面前闲话了?”
殷蕙就想到了大公主、纪纤纤。
纪纤纤纯粹是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奚落温如月二嫁的夫婿官职太低。
大公主呢,问了句魏曕怎么看上许文山了,多少带着一种“魏曕明明可以帮温如月找个更好的”的意味。
“没有,我就是想夸夸你。”
不想他生气,殷蕙靠到他怀里,笑着道。
魏曕看着她明艳的笑容,忽然抱着她坐了起来。
有没有人说闲话都没关系,他问心无愧的事,并不在乎外人怎么想。
四月初六是个吉日,永平帝定了于这日启程离京。
殷蕙替衡哥儿准备了四隻箱笼,据说纪纤纤给二郎、四郎预备了满满一马车的箱笼,衡哥儿隻带四个,真的不多。
初五晚上,殷蕙让厨房做了满满一桌菜肴,一大半都是衡哥儿爱吃的。
衡哥儿笑道:“娘,我们跟着皇祖父出巡,您还担心我们吃不到这些?”
殷蕙心想,儿子你太不了解你皇祖父了,公爹那人,在王府、皇宫会讲究饮食,到了外面,那是怎么方便怎么来,绝不会为了口腹之欲劳民伤财。
“吃吧,外面的厨子做得再好吃,也不是咱们家里的味道。”殷蕙先给衡哥儿夹了一个蟹粉狮子头。
衡哥儿看看母亲,再看看父王、弟弟妹妹,所有的兴奋都在此刻沉淀下去,涌上不舍。
他也给弟弟妹妹分别夹了一个狮子头。
蜀王府的家宴很是温馨,宫里,今晚永平帝叫了太子、徐皇后一起用饭。
朝堂上人才济济,居高位的文臣武将都是他提拔起来的心腹,永平帝并不担心自己离京后京城这边会出大乱子,正好趁这太平之际,锻炼一番太子。
“朕不在的时候,朝事若有犹豫不决,多来问问你母后。”永平帝嘱咐儿子,笑着与徐皇后对个眼神。
太子恭敬道是,有过守平城的经历,他对自己母后临危不乱的冷静与谋略都心悦诚服,包括进京之后,他也是恪守母后的指点,一步步巩固了自己的贤名。
永平帝又提到了另外四个儿子。
“老二脑子灵活,只是贪酒好色,你不能太纵容他,时不时给他紧紧皮子。”
“老三在刑部,平时兢兢业业的,无须你费心,若遇到什么大案,尽管交给他盯着就是。”
“老四在兵部,最近也还算稳重,不过他教孩子不行,八郎在宫里读书,你空时去看看,教导两句。”
“老五在工部,他年纪小,你多留意些,防着他被人糊弄了。”
太子一一应下,并且从父皇对四个弟弟的评价中,意识到父皇最欣赏三弟魏曕,不但没什么需要父皇担心的,而且还值得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