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盏秀美的脸爬上红晕,知晓主子的心思,她便也抓紧时间,将周柏年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
银盏在那边观察着,殷蕙继续问周柏年的一些私事,譬如他平时有什么喜好,可有心仪的女子等等。
周柏年一一回答。
“说了这么多,先喝口茶吧。”殷蕙朝银盏递个眼色。
银盏隻好倒碗茶,送到周柏年面前。
周柏年接茶的时候,目光与银盏碰上了,见银盏羞红了脸,再联想王妃那番问话,周柏年马上反应过来,微微晒黑的脸上也发起热来。
殷蕙就让银盏先下去,直接与周柏年挑明了此事,该夸银盏的也夸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总要两个人都了解对方,双方都满意才行。
金盏俏丽,银盏则是柔静美人,跟了殷蕙这么多年,气度远超寻常的官家小姐。
非要说,银盏唯一的缺点,就是年纪大了,与周柏年同岁。
周柏年毫无嫌弃之意,隻觉得受宠若惊,跪下直谢恩。
殷蕙却很是不舍。
金盏算是留在了蜀王府,银盏则要跟着周柏年嫁到外面,嫁到平城。
可周柏年是殷蕙现在能找到的最适合银盏的,方方面面都不委屈银盏。
罢了,公爹既然要迁都,早晚有一日,她也会回到平城去,到时候银盏就可以经常去她身边请安了。
又与随周柏年同行的小厮仔细询问过周柏年的品行,确定银盏也愿意嫁,殷蕙就做主订下了这门婚事。
金盏的嫁妆,殷蕙给的银票。
银盏的嫁妆,殷蕙将平城的一栋小宅子送了银盏,让银盏先跟着周柏年回平城,到了那边,再让周家风风光光地将银盏娶过去。这般安排,银盏也有时间熟悉周柏年的为人,万一到了平城打听出周柏年有什么不妥之处,银盏还可以回来,拒了这门婚事。
听着殷蕙一句接一句的交待,银盏哭成了泪人。
金盏也在旁边抹眼泪。
殷蕙笑道:“好了好了,嫁人是喜事,弄得好像我要害你似的。”
她说得容易,等银盏真的跟着周柏年启程这日,看着频频对着窗外走神的金盏,殷蕙也偷偷掉了一次泪,夜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无论哪辈子,到目前为止,金盏、银盏都是陪伴她时间最长的人,处处护着她,事事为她着想。
不知她第几次翻身后,魏曕忽然来到她的被窝,将人搂进怀中:“一个银盏你便这样,将来宁宁出嫁,你要如何?”
丫鬟而已,以前他要去战场、要去外地当差,也没见她这般辗转反侧。
殷蕙嘟哝道:“宁宁才四岁,早着呢。”
魏曕心想,早吗,上一个十年已经过去了,下个十年又能有多长,过得时候觉得慢,回忆起来,隻觉得时光似水。
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相继成了亲、生了子。
曾经摇摇晃晃走路的儿女,一年比一年大。
父母也在一年一年地变老。
轻轻拍着她的肩,魏曕的心思忽然飞远了。
父皇今年五十二,再过十年,父皇竟也六十二了。
皇祖父已算高寿的帝王,活到了六十四,父皇……
魏曕摇摇头,不愿再去想这个问题。
他希望父皇长命百岁,希望永远也不会有那一日。
整整一个月,殷蕙都在Cao持两个大丫鬟的婚事,无意中也提醒着魏曕,他还有一个盼嫁的表妹。
无论是温如月的年龄还是她现在的情绪状态,婚事都不能再耽搁了。
进京之后,魏曕几乎一直在刑部当差,现在替表妹挑选夫婿,魏曕也就从熟悉的刑部官员们当中挑了起来。
考虑到品行、家世、性情,魏曕很快有了两个人选。
一个是刑部湖广清吏司主事沈宏,正六品官员,今年二十八岁。此人出身寒门,二十岁就中了进士,只是时运不济,没等他从翰林院栽培出来,先是丧父再是丧母,这一守丧就耽误了六年,正赶上永平帝登基撤了魏昂朝的一批官员,沈宏这种没有根基的寒门进士才能迅速复用,去年年初还是七品官,因为有真才实学破了一桩冤假错案,今年就升了六品主事。
另一个是刑部照磨所的照墨许文山,正八品官员,今年才二十三岁,是去年的三甲进士,而且是榜上最后一名。其人容貌还算清秀,但其他方而处处平庸,魏曕查过他的底细后,很是怀疑许文山能够春闱中榜,完全得益于他是平城学子。去年春闱,平城城内有二十来个举人赴京赶考,其中一大半在文章里对父皇阿谀奉承,父皇看过之后将这批人臭骂了一顿,而剩下的平城考生中,许文山的答卷竟然还算出彩。
许文山顺利金榜题名,只是与各地才子比,他实在是平庸,参加殿试时,被父皇点了最后一名,人也送到了刑部做八品照墨。
照墨主管文书、卷宗,本就没什么前程,再以许文山的才干,这辈子也就如此了。
但许文山是个知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