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看得很仔细,都看不出什么。司阵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既没有生气,也没有难过。
“先说好消息呗。”印归湖道。
“物证科那边说,你的个人物品上没有受害者的血ye。”司阵道。
“也就是说,我们关于换房间的猜想也许是对的。”印归湖道。
“没错,”司阵道,“我们去查了酒店一个月内的监控,没有找到可疑的人,一个月之前的监控已经被覆盖。但是,酒店半年之前有刘筱棠的入住记录,她定了两间房,就是你住的房和隔壁的房。”
印归湖的直觉是对的,刘小姐果然不是一个普通人,她是“天秤”派去踩点的。
“你们有对她采取什么行动吗?”印归湖问道。
“我们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只能对她进行普通问询。”司阵道。
“她怎么说?”印归湖问道。
“和朋友去旅游。”司阵道。
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也是正常。
印归湖望着司阵,问道:“那你怎么看呢?司队长。”
“太多巧合了。”言下之意也就是,他也不相信刘筱棠的说辞。
司阵顿了顿,道:“我让蒙校希继续监察她了。”
“那,坏消息是什么呢?”印归湖问道。
“受害人死了。”司阵道。
“死了?!”印归湖惊讶道,“她怎么死的?”
“伤口感染。”司阵道。
竟然是,伤口感染导致的死亡……听起来非常合理,却又非常滑稽。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医疗条件这么好,受害者的送医时间又这么及时,印归湖见她的时候也没有一点病重的迹象,到最后竟然连一周都没有熬过。
但是,“天秤”既然能做得出这事,就不怕别人去查,别人也不会查得到什么。
只能说,他们确实运用了催眠,不然也不会急于灭口。
“所以说现在是死无对证了,”印归湖扶额,垂死挣扎道,“你们帮她做催眠易感性测评了吗?”
司阵摇了摇头,道:“没来得及,催眠这个线索也断了。”
这个案子“天秤”做得太干净利落了,留下的都是对他们不利的证据,对他们有利的证据就算拿出来,对别人而言也是模棱两可,根本不能证明什么。
现在,甚至连唯一可以让他们翻盘的人证也没有了。
根本就没有好消息,全部都是坏消息。
这一切,都像在嘲讽司阵和印归湖的天真,他们是玩不过“天秤”的。
他们妄图用自己个人的力量,去对抗一个群体,是不可能的。
“我们会继续想办法的,”司阵道,他犹豫了一下,继续道,“你在里面过得怎样?现在的情况无法取保候审。”
“挺好的,能吃饱饭,”印归湖笑容灿烂,他说道,“要是司队长能帮我充个帐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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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里的日子比想象中枯燥,特别是印归湖这种,没人跟他搭话的,连个打发时间的东西都没有。
封闭环境里的孤立,真的能把人逼疯。
好在前几天司队长来过之后,印归湖就能开帐了,在物质条件上好了不少。
他也经历过比这更难受的囚禁,相比起印驰锋的Jing神折磨、屠夫的身体折磨,这点程度的孤立不算什么。
况且,别人不跟他说话,他还不能听么?
作为一名侧写师,观察不同类型的嫌疑犯,也很有趣。
这是印归湖进入看守所的第七天,刚好一个星期整。
他如往常一样用手撑着下巴,眼睛望着铁栏杆外的窗户,耳朵听着监房里其他人的闲聊。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印归湖大概知道了监房里的人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有一个是卖假药的,五个暴力伤人,三个诈骗,两个非法吸储,三个传销,两个吸毒毒的。
没有人说自己是因为强jian案进来的,因为这名头会被其他人欺负得很惨。
也不知道他们说的话是真是假,大家都不是善茬,想要在这种地方生存,就要学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听着听着,忽然,印归湖听到了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是两个人的脚步声,其中一个是洪管教。
而另一个,是他听过不下百遍的、无比熟悉的脚步声,司阵的脚步声。
印归湖紧张地站了起来,想道:他怎么进来了,这也没到饭点啊,他也不可能是进来送饭的吧。
怎么不是在会见室见面,而直接来到了监房,他不会是……也被送进来了吧?
印归湖捏紧了衣角,这时的他,能想象到司阵板正的走路模样,却无法想象司阵戴着手铐的样子。
那两人终于走到了监房的门口,印归湖看到洪管教打开了监房的门,同司阵一起走了进来。
司阵的手上没有手铐,脚上也没有脚环,印归湖松了一口气。